白妩再一次去了未央宫。
容尘看起来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烟火气更少了些,更像是立于九天之上、形单影只的神明。
每天的活动也不过是下棋和看书。
白妩才隔了三天没有去找他,他的案几旁就已经堆起了高高的三垛书。
看着那些成卷成卷的古籍,她不禁咂舌。
“祭司大人可真是无趣,这么枯涩的典籍也能读的进去。”
容尘端坐于案几后,一只手捧着书卷,头也没抬的回:
“陛下把本座软禁在此,不就是想让本座安安静静的坐在这读书,什么也不能管,什么也管不了吗?”
白妩笑了两声,提起裙子坐在了他对面。
“祭司大人何故这样说朕,显得朕多么无情似的。”
“不过大人也别急,马上你就有事做了。”
说着她朝殿外招了招手。
盈儿立马捧着一个硕大的锦盒走了进来。
里面装的并不是别的,正是一套崭新的法衣和一块崭新的金面。
容尘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神色依旧疏冷。筆趣庫
“陛下,本座不缺这些东西。”
“朕知道你不缺,可下个月春分就是朕和卫世子的大婚之日了,朕还想着让祭司大人主持婚礼呢,没套新衣怎么行?”
容尘微愕,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秀眉拢在了一起。
“卫世子?”
白妩不住的点头:“是呀,朕与他本来不是就有婚约的嘛?”
说着她话音一转,戏谑道:“不知上次和祭司大人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祭司大人若是同意,这后宫也算是有两件喜事了。”
容尘的眉拧的更深了。
他重新拿起了书卷,不愿再接收白妩的眼神。
“陛下说笑了,本座乃是神殿祭司,此生不婚不嫁。”
白妩挑眉:“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祭司大人当真这么绝情?”
容尘不语。
她继而又掠起身,直接夺走了他手里的书,迫使他抬起头对视上她的目光。
“祭司大人当真没有心仪之人,没有想要携手一生、共白头的心仪之人?”
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容尘呼吸一滞,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的漫天大
雪。
他紧搂着一个没有呼吸的死人说要与她白首不离。
心脏处传来抽痛感,容尘涩了嗓。
“没有。”
自她后,再也没有。
再也不会有。
像是听到了什么满意的答案,白妩会心一笑后长叹了口气。
“祭司大人对神君如此虔诚,可真是让朕....自惭形秽啊。”
“罢了,朕也不是那霸道之人,不会胁迫你的。”
“但是这婚礼嘛。”她莞尔一笑,“祭司大人不去也得去。”
容尘:“......”
说好的不会胁迫人呢?
东离国今年的春天似乎来的格外早。
还未到春分,春雨便已经下了好几场。
天气渐暖,万物复苏,一派祥和。
等到春分这日,俨然步入了最欣荣之时。
天还未大亮,镇北王府就挤满了前来恭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