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信奉真诚神训的祭司大人也学会说谎了呢。
她眯起眼眸,坏心思乍起。
“那真是太可惜了,可朕很喜欢祭司大人呢,之前要祭司大人考虑的事,也是朕的一片赤心,毕竟.....君无戏言嘛。”
果不其然,容尘的身影僵了僵。
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绝情差点就因为她的三言两语悉数崩塌。
但他也很清楚。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暗渊。
以前她是柳萋萋时,这暗渊之上尚且还有一道危桥。
可如今她满身荣光,满眼薄凉。
这道危桥也不复存在了。
再继续。
他迟早会被吞噬进去。
定神之后,他略微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陛下,镇北王府已灭,三十万镇北军也已入你手,这帝位....已无人可撼动,陛下也是时候让我等回陵光山了吧。”
白妩蹙了蹙眉:“祭司大人想走啊,可是朕不太舍得呢。”
“陛下。”容尘转过身,低垂的眸中溢出几丝坚忍来,仿佛白妩的话对他造成了天大的困扰,“神殿愿归属皇室,还请陛下.....莫要再戏弄....”
白妩亦抬眸看他,难得露出了几分认真的神色来。
“难道祭司大人一直以来都以为朕是在戏弄你?”
虽说她确实是这样。
但是真话怎么能说给碎片听呢。
容尘没有说话,眸色又暗了几分。
白妩长叹一口气,视线落到了面前的棋盘上。
“罢了罢了,有些人啊即便被朕留住了,可是心也留不住,不如这样吧.....”
她捏起一枚棋子在指尖把玩。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教过朕下棋,祭司大人棋艺如此高超,不如就教教朕吧,等朕学会了,祭司大人再走也不迟。”
容尘无奈讪笑。
“陛下,有心之人,哪怕是三日便能学成所归,无心之人,哪怕是三年、十年,也学不成一点。”
“咣当”
一声,白妩扔了棋,眼神沉冽。
“祭司大人放心,这一次,朕是认真的。”
容尘看向了她,心略沉。
紧了紧手,他轻启薄唇。
“好,一言为定。”
白妩在未央宫一直待到了亥时。
春夜峭寒,她有些受不住,这才裹了斗篷回了建章宫。
但里面却漆黑一片,一盏宫灯都未燃。
白妩起了气,不悦斥道:“可是朕太过纵容你们了,让你们如此怠慢?”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寒风入户声。
白妩更气了,刚准备转身出去骂人时,殿门陡然一合,她兀的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头顶传来男人满是怨怼的声音。
“你去未央宫了?”
白妩:!
“皇叔......”
想着她今日并未带一人前去,于是白妩大着胆子辩解。
“才没有呢,朕在御书房批了一天的奏折,可辛苦了。
“呵。”
空气中传来男人的一声冷笑。
下一秒她便被横抱起。
白妩猝不及防,惊叫了一声,搂住了男人。
视线再次明亮起来时,是她又被带到了那个地下暗牢。
燃着的龙凤烛已经换了几对,但墙上贴着的喜字还崭新如初。
想到之前在这里的荒唐,白妩耳尖有些烫。
“皇叔,你怎么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万一等会盈儿她们寻不到我....”
“放心。”白御冥俯身将她放在了床榻上,“本王已经吩咐了下去,她们不会来打扰你我二人的。”
他抬起指尖,在她唇上描摹。
“阿妩,不要妄图向本王撒谎,你今日,是不是去未央宫了?”
白妩:!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眼,讪讪一笑:“皇叔真聪明,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皇叔。”
“不是本王聪明。”他挑起了她的下巴,“是因为你的身上都是那个臭男人的味道。”
和在陵南镇一模一样,让他厌恶极了。
不过没关系。
卫长策已经被除了。
接下来。
就是他了。
白妩眨巴着眼。
她身上都是容尘的味道?
她怎么闻不到?
还没等她细细嗅时,下巴又被男人抬起,下一秒他冰冷又带着几分湿意的吻落了下来。
“唔.....皇叔.....”
“怕什么,太医说了,你的伤已经好了,这种事,不会妨碍的。”筆趣庫
“可是可是.....”
可是就不能找一个暖和的地方吗?!
非得在这?!
白御冥的身上依旧冷的吓人,她并不好受。
哪怕她火热至极,还是不能过渡给他半分。
而他还一直乐此不疲在她身上各处留下痕迹,好像要将容尘的气味全部覆盖,只留下属于他的。
等他好不容易消了气,白妩这才疲惫的瘫在了他身上。
他的胸膛很硬,硌得她有些不舒服。
她在他臂弯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眼眸半睁,她神色迷离的问道:“皇叔,阿妩一直都有个疑问。”
“嗯?”
“为何你的身体这么冷,就好像.....不是人类一样。”
白御冥轻笑,指尖勾起了她的一缕长发。
“阿妩说什么呢,若我不是人类,还能是什么?”
“嗯....不瞒皇叔,阿妩之前样过一个宠物,它的体温比皇叔还要冷。”
白御冥止了动作,眼眸半眯起。
“那皇叔能问问是什么宠物吗?”
白妩轻笑,转过身来看向他。
“不过是一个不详的畜牲罢了,皇叔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皇叔天人之姿,又怎么能与一个畜牲相提并论呢。”
白御冥暗了眸色。
是啊。
不详的畜牲又怎能与人相提并论呢?
他费尽心思的化成人形,不也是为了她能将他纳入眼中吗?
现如今,他马上就要得到一切、让她身边只有他一人存在。
他还有什么好怅惘的呢?
于是他翻身将她压下,更多的吻落了下去。
白妩抬手推搡他。
“皇叔,你....已经很晚了,我明日还要上早朝呢。”
“吧嗒”一声,白御冥将她那对不听话的小手拷上了。
“怕什么,起不来的话,本王替你去应付那帮老头。”
“现在,本王命令你,除了本王,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