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勖背着板凳躲在窗前檐下,这样可以避免刀剑这样的利器穿透房顶刺中他的身体。
窗外,满天都是呼啸而至的羽箭,真得好似下雨一样,或直落或偏飞若,箭雨之中偶尔夹杂着一些刀、枪、剑、戟等重器,随着间的推移,重器的比例则不断上升。
但见刀剑飞旋迅如车轮,犹如一台台的绞肉机撞向一切敢于阻挡它们的物体。门外,催氏的尸体已经变成一团肉泥,柴房的屋顶逐渐被刀剑冲烂,房沿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程宗勖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做“无处躲来无处藏”,一时胆颤心惊面色如土。
五花入门阵中的矢雨,当真比常人所说得“天上下刀子”要恐怖千万倍。
“还好,催桃花没有听说过原子弹,否则的话谁还顶得住啊!”
宗勖的心里虽然怕到极点,但是仍然不忘调侃两句。
毁天灭地的矢雨直到午夜才留歇,天空云开雾散之后,立时布满了漫天星斗。柴房的房沿也恰好在这时到达了极限,“哗啦”一声倒塌下来。
程宗勖下到地上,双臂用力一挣挣断身上的井绳,然后抬起头望着满天星斗,呆呆出神。
“此番真可以说得上是死里逃生,还是先逃到山上的洞窟里体息一下吧!”
想到这里,宗勖立即跳到空中,找出坤勒坵遗址的位置后便一头扎下去。还是先前躲避大雨和狂风的那个洞窟,这里要比齐家的柴房安全得多。
程宗勖头枕着块石头,合衣而卧,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次日天明,日上三杆,宗勖来到洞外察看。降落在地上的亿万吨铁器早已消失无踪,大地上的一切包括花草树木也完全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呵呵!”
宗勖淡淡一笑,喃喃自语:“看起来,催桃花的幻空间又刷新重置了,新得一天又开始啦!就是不知道她的幻空间几天刷新一次,或者这当中还有什么特别的条件。”
“看起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然须要继续努力呀!”他此时深感责任重大,决心尽快找出催桃花的本尊所在。
“嗯!绝不能再让催桃花的影子看到我,否则五花轮转,又要没完没了。”
要想不让某人见倒你,最好的办法就是你知道那个人在什么地方,会去什么地方,然后绕着她走就行。为此,程宗勖静静的蹲在坤坎村附近的山头上,一面四下观察山中的异常情况,一边注视着村里齐家的动静。
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一直等到日当午时,坤坎村里都没有发出丝毫动静。
“难道催氏今天不想出门了?还是她根本就不是在家里复活的!”
如果不在家里,那她就应该是在山上的洞窟附近才对。“还好,我一早就从洞窟里出来了,否则很有可能再被她看见,那就……”
“咕噜噜……”
忽然,身后的山谷里传来一阵巨石滚动的声音。
程宗勖连忙回头,朝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但见对面的山腰里正有一块碧绿色的石块向下滚落,越滚越快,一路上撞倒不少低矮的灌木,碾碎了许多细小的石头。
细看之下,绿色的石块是个鸭卵的形状,质地坚硬,通体晶莹碧透闪着绿色的光茫。
石卵滚过山腰之后,继续向山谷深处滚了下去。程宗勖正暗自心惊,陡然间看到对面的山头上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催桃花。只见催桃花快步急走,朝着那颗石卵追下山谷,消失在山脚茂密的树林中。
“对啊!”宗勖猛地一拍大腿,暗骂自己糊涂,催桃花本人是在玉石坑那边失踪的,而她在幻空间里的故事自然也应该在玉石坑那边开始。
“呦呵!没看出来,这位大婶的品位越来越高啊!都开始玩这么大的玉石蛋了!看来,这个幻空间并不是简单的重复昨天的故事嘛!”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催桃花的想法倒也无可厚非,天天有惊喜,天天都能见到希望,而且还是那种重复了无数次,却每次都能真切而完整地享受到的那种欣喜若狂的快乐。
这种快乐,在现实世界中并不能维持多久,很快便会被另一种难受的感觉代替。
普通人都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没有什么,就想得到什么;得到了一件,还想得到两件;有了这种东西,又想要那种东西。积累多了,又害怕失去,先前得到时的快乐很快便会被忧惧之心代替。
当真是难过的时候多,无聊的时候多,思念的时候多,羡慕的时候多,嫉妒的时候多;满足的时候少,快乐的时候少,充实的时候少,聚合的时候少。
催桃花生活在清末民初,在穷苦的山村中长大、结婚、生儿育女,最能感到现实世界中的种种不如意,也最希望能够获得物质上的满足感。
或许正是这种对财富的过份执着,才让她在得到满足的同时却失去了与家人相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