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勖在木桌长凳上坐下,举目望着熟悉的环境,心里羡慕之极,真想回家让父母都迁来居住,从此过着逍遥快乐的日子。
张梁见他不住地啧舌点头,淡淡一笑,“你小子能到这洞天福地来上两趟,已经算破例了。这个世界不是为你准备的,有些事情想就算了,千万不要付诸于行动。切记,切记!”
很显然,他看出了宗勖的心思,立即出言提醒。倒不是怕人多了会打挠他的清修,只是这个次元空间不允许普通人长时间驻足而已。
程宗勖似懂非懂,觉得这位老祖先未免太小气了。不过,他向来不愿意强人所难,虽然不明就里,仍然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张梁微微一笑,“孺子可教也!你是不是还有个北冥玄踪术搞不懂啊?不妨说来听听。”
他不急着看笔记本,想办法破除大阵,反而要先指点程宗勖秘术疑难问题。
“呃……”
宗能也觉得很诧异,凝目望着张梁,若有所思地道:“眼下关闭大阵才是当务之急,我的事来日方长。就算您讲得再透彻,凭我这不到二十年的修学,一半时也学不会。”
张梁闻言,再次十分赞许地点头道:“说得好!关键时刻,总能做到天下为公,不为一己之私,很好!现在,我就透露点更有用的话给你,也让你知道这个北冥玄踪术在道法中处于什么级别。”
“道法中,像北冥玄踪术这种级别的秘术只能说,是有用的术法中的最低级的一种。正像术法运用中的表现一样,离开地面进入宇宙空间而已。然而,如果想靠它离开太阳系,就是痴人说梦了。”
“你的神仙索,虽然能让你直接逃出南冥,进入妙高山下。但,杂耍终归只是杂耍,你还是不能自由地穿越次元空间的屏障,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的意思,你能理解吗?”
呵呵!他的意思模棱两可,根本就没说明白嘛!
不过,程宗勖倒是听出了些弦外之音,点头问道:“听您的意思,破除五花八门阵是您留在这个次元世界的最后一件事。之后,您就会进入更高阶的次元空间,而且不会再回来了。”
“嗯!你说的一点不错!”
张梁点头,知道自己确实没有看错人,这个后辈完全符合道之为道的传承人。
“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将破阵的方法掌握了,只要容我再思考两天,然后随时都可以将大阵关闭。所以……”
“已经学会了?”
宗勖瞪着一对大眼觉得十分怪异,一路之上只见到他把书拿在手里,压根儿就没翻过。“您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啍!”张梁哼了一声,对于他的疑心病十分无奈,“你没听人说过,人身五感能够交互为用的话吗?”
“这个,以前倒是经常听人提起。”
宗勖以前确实曾听岳阳明提到过,有些人能用手看书,能耳朵听味道等等,都是一些离奇怪诞荒诞不经的事情。
张梁又佩服起他的见识了,神色恢复了正常,继续说道:“黑格尔说我思故我在,这句话是正确的!人如果停止了思想,也就等于不存了。没有思想的恒远,有思想的短暂。”
“太虚没有思想,构成人身体的元素本身也没有思想,但是人却有思想。物以类聚嘛!所以,人如果想让自己的身体溶入太虚,并且自由进出的话,只要把思想丢弃就可以了。所谓,无知无畏,无思者无敌。”
“但是,舍死忘生、废寝忘食,不等于真得就不要命了,真得就能不吃饭了。没了意识就是死人,死人虽然可以入太虚,但却无用。所以该有还得有,只是淡薄了,变得微乎其微了,少了,少到只剩下良知了。”
“呵呵!有良心就是好啊!只要人人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所以,俗话说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良心嘛!良知是社会稳定的基石,是太虚的通行证,我们不欢迎没有良知的外星人。”
“啪!啪!啪!”
程宗勖为他的宇宙宣言鼓起掌来,呵呵一笑,“您说的太好了!我们不欢迎没有良知的外星人!哈哈哈!”
“嗯……”张梁的脸色瞬间黑了一半,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没有,究竟是年轻不知愁滋味。“好啦!不管你听不听得懂,我只说一遍。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慢慢体会了。”
张梁见他无心再听下去,摇了摇头只得作罢。就他自己的经验而言,同样花了一千多年才做到了神游物外还在内,在内不生心,生心无所住,住在无为处。
“嗯!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宗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回头瞥了一眼西厢房的房门。
“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言罢,缓缓地站起身来。他很担心郝老师和小分队的人为了找寻自己再次进入洞窟之中。如果又有人限入五花八门阵里的话,又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张梁已经无话可说,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等我破除了五花八门阵后,再还给你。”
“您要是喜欢的话,就自己留下吧!”
言罢,程宗勖对着张梁深深鞠了三躬,起身回头径奔西厢房门,推门而入。
两个半月之后,张梁身临坤勒坵上空,十分顺利地破除了坤勒人布下的五花八门阵。
然而,烛火将熄势必暴燃一下,坤勒人在布阵之时就已经防备有人破阵。
就在张梁将异度空间的大门关闭的同时,五花八门阵的反噬机制同时启动。游弋在外的邪恶能量从太虚深处迅速聚合而来,在张梁头顶显现形成一片迷你星云,急速向内盘旋坍缩,瞬间化成一道可以匹敌超新星大爆发时所喷射出的迦玛射线暴,朝张梁的头顶劈落。
张梁的身体刹那间灰飞烟灭,迷留时空则十分迅速地被另一个高级次元空间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