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八点,黄天久睡醒后很没什么胃口,随便吃点了晚饭便借口散步逃出了家门,一路溜达转来转去,最后钻进了一条鲜有人往的河边小径。
没走多久便感受着轻拂过护城河河面的微风,停下了脚步。
望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他的内心有些感慨,最近在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家里,不知道为何他总有奇怪的一种疏离之感。
这种感觉就像一根刺,使得看似平常的一顿饭都卡着喉咙咽不下去。
星海,在知晓了其存在的一些线索之后更显得扑朔迷离,而他对这个未知的世界是存在着一些忌惮。
忽然,夜空的星辰像是被搅动,平静的水面卷起阵阵漩涡,持续十几秒后又归于平静。
一片巴掌大的枫叶从黑夜之中随风飘来,在黄天久面前的空气中上下翻飞。
黄天久知道这座城市是没有这种树的,这片树叶就是一道邀请函,而他有拒绝的权利。
这一刻,他没有预想的那般急不可耐,沉默良久,枫叶慢慢飘落。
拿在手上的指南针旋转着,最后依然指向枫叶的方向,接着他蹲下来轻轻接住了快要落地叶子。
接触的瞬间,枯叶消失了。
意识模糊,耳边灌入的是溺水时的咕咚咕咚声。
迷迷糊糊间睁开眼,自己正平躺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周围有很多一样的躺着的身影。靴子沉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眼皮一沉再次失去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所见又是星夜。
挣扎着站起身才发现,身处之地已然陌生,山林野地间的平阔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十上百个人,他是第一个站起来的人。
正前方有一个亮着灯的棚子,棚子里坐着一个抽着烟手上忙活着什么的人。
走近棚子,这人抽着一根粗雪茄,手上正拆卸着一把短把的冲锋枪。闻声看了黄天久一眼,并没有在意。
这个人穿着一身整齐华丽的深色陆军军官制服,戴着黑色领带,棕色裤子脚上,穿着皮鞋。
脸上长着浓密的络腮胡子,看不出长相,但从他眼角的皱纹来看年纪已近中年。
“哈喽。”黄天久朝他打了个招呼,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察觉到对方并不想理会自己,且他也不敢做什么有敌意的事,于是便沉默地靠在棚子边上。
很快,陆陆续续苏醒的人在周围晃悠了一圈最后都围在了这点着煤油灯的棚子边上。
黄天久一眼望去绝大都是青壮年的男性,其中各个国家各种服饰的都有。
起初他以为眼下的情况会引起骚乱,但事实是有一些人在交头接耳,一部分人对他和大胡子进行简单的询问和打招呼。
或许是大胡子的穿着和手上的枪很容易震慑人心,所有人都对他保持了应有的尊敬。
另外,黄天久愕然发现,自己居然能够听懂那些看起来明显是外国人说的话。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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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对方也明显能够听懂。
在他疑惑之际,一段迟来的记忆涌入脑海之中。
这段记忆蕴含的信息详细地解释了他的所有疑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棚子里军官的身份以及他们接下来将面临什么。
这时,大胡子把组装好的冲锋枪轻轻地放到一边,站起来拍了拍手,眼神锐利地扫视众人。
接着他用粗糙的大嗓门喊道:
“你们这批新兵很不错,没有大呼小叫吵吵闹闹,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想你们都是聪明人,现在所有人听我的指令,列队!”
说完便一言不发,皱着眉,表情严肃地立在原地。
包括黄天久在内的所有人只是稍稍一愣,鲜有交头接耳。然后很自觉地列成了七排,共一百一十九人。
“很好,”络腮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新人而言,你们的表现已经合格了。”
接着他介绍起了自己,他的名字叫做约翰,是负责这次新人考核任务的教官,然后他表示很少有人愿意浪费时间在这种没什么油水的任务上面。
“但总得有人干不是吗,我知道你们其实大多数人的内心还是充满对未知的恐惧,实际上我也不是那些专业的新人导师,没办法传授给你们什么技巧。”
“但我也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那就是我安排的这次考核的内容,马上你们就会知道了。”
说完这些,他将队伍带着走了几公里路程,来到山地一处断崖前,这里视野非常开阔。
夜无星,月如盘。
在视野下方远远的一处高地上有一个工事修筑十分坚固的阵地。
混凝土工事的碉堡、暗堡成群,壕沟曲折连横。沙袋堆砌的重机枪和轻机枪火力点分散在阵地各个制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