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快到深夜,宫中的宴席已经结束,但他们的结束正是百姓期待的开始。
宫中剩下的一些较完整的佳肴和珍稀水果、糖果等美味,以及各国街头的小玩意儿,会被宫人们送出宫来,送给主城的百姓。
此时,大街两旁站满了等待的人,男女老少都拿着自家的筐和器皿屏住呼吸等待,当然也有人不屑于此,站在桥楼上观看。
白家酒楼在城中心,此时酒楼前面也是围满了等待的人。白爹和白给白搭站在自家酒楼对面的胭脂铺二楼喝茶看热闹。
而二哥白搭看了看时辰,皱着眉向下四处张望,随后知会了白爹一声,便快步下楼,挤过人群进了自家酒楼。
白送昏睡之中尚有一丝清明,但她只觉得头痛欲裂,想要挣扎着起来,可意识就像被人揪着拽入了一片浓雾的无尽深渊,难以挣脱。
“送儿,送儿,你怎么了,快醒醒。”二哥白搭来到后院,看到了昏倒在地的白送,他慌忙拍着白送的胳膊想要叫她起来,可白送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白搭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挑出来,又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颤抖着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放到白送鼻子下晃了晃。
“咳咳。”白送意识逐渐清醒,但还是觉得头痛的很,意识也十分混乱。
“二哥。”
“哎,我在,送儿,你怎么……”
白送不等白搭说完,痛苦的摇摇头,拽着白搭的胳膊让他扶自己起来,“二哥,过了子时了?先带我出去,这里很难受。”
“过了,好,好,我们走。”白搭小心翼翼的扶着白送,将她带入了酒楼中,酒楼内客人甚少,只是门外分外的嘈杂。
白搭倒了一杯凉茶递给白送,白送轻抿一口,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进入胃部,总算舒缓了不少。
“怎么样,好些没?”
白送勉强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大乾国草药匮乏,就算下药也只是简单的迷药一类的药物,因此白送事先喝了解药,没想到还是中招晕倒。
也幸亏她提醒过二哥白搭揣着解药,要是丑时将尽不见她,便带着人来后院找她,白搭虽疑惑,但也照做。
屋内闷热,白送有些气短难受,便让白搭背着她去门外透透气。
城中心的街道修建的十分宽大,百姓围在路中间等待,两边还有足足十米宽的空余。
白搭背着白送站在人群后,对面的白爹和白给看到了二人,正要问白送怎么如此虚弱。忽然,白爹和白给的表情逐渐凝固,疑惑中带着丝慌乱盯着二人身后,白搭觉得奇怪,转身向后看去,身体也在一瞬间僵硬。
白送头痛,无力的将头垂在白搭肩膀上,察觉到白搭的变化,正要询问,等待的人群中突然爆发一声惊呼。
“那是什么?着火了?”
人群顺着那人的手势,齐齐的朝着白家酒楼看去,白送听言也猛的抬头,只见三楼窗边映照着微小的火光,就像宫中绽放的一束烟花,但比烟花更大更炙热。
火光逐渐变大,铺满了整个三楼,并逐渐向上向下蔓延。众人这才确定那是着火了,上上下下乱成一团,互相推挤,一时之间竟然谁也走不了。
白送心跳猛的一滞,看着眼前肆意蔓延的火舌瞬间手脚冰凉,头脑一片空白。
宫中送吃食赏赐的队伍缓缓驶来,十几辆游行的高大花车几乎占满了街道,他们敲锣打鼓好不热闹,终于,有人发现了前方着火的酒楼。
可因花车宽大,后退不得,花车里的人慌了神,急忙停下,就这么挡在了主街道前方。百姓从前方逃跑被阻隔,又急忙向后撤,这么一来一回,使得宽敞的主街道瞬间变得拥挤不堪。
另一边,白爹和白给自从看到三楼的火星,便已经从胭脂铺二楼冲了下来,可因为慌乱的人群拥挤推搡,就这么被阻隔在酒楼对面。
“天啊,我的心血,我的酒楼!”白爹嗓音沙哑,对着着火的酒楼绝望的大喊着,纵使他心急如焚,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舌一路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