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龙还未说话，酒店右侧旋转楼梯上却忽然传来叶倩文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一身白领装的叶倩文正顺着台阶走下来，看到肖家父子二人跪在地上，她先是柳眉微蹙，接着便加快脚步下楼来到楚龙身旁，低声问他：“龙哥，怎么回事？”

“他们死到临头了，跑来求我原谅。”楚龙答道。

两名部下转头对她说：“叶小姐，您别离太近，这两个人罪大恶极，即将受到制裁，您站得太近很容易受伤。”

叶倩文疑惑，“为什么？”

“我担心他们狗急跳墙，企图伤害您。”部下的回答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刺穿了跪在地上父子二人的心。虽然他们确实做过一些坏事，但在楚龙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是真的一点邪念都不敢有，这也太冤枉了！

听人劝吃饱饭，叶倩文乖乖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看向肖强，见到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一阵心软。怎么说也认识了那么久，虽然现在关系不怎么样，可他们至少以前是好朋友。

“龙哥，您要怎么处置他们啊？”她有些担心的向楚龙问道。

“要么永远待在牢狱里面，要么死在牢狱外面。”楚龙的话就像是被掷出的令牌，毫无回旋余地。听到这话的二人心脏顿时猛地一沉，除了恐惧与绝望再无他物。

“……”叶倩文先是沉默，随后抬头对楚龙认真的说道：“龙哥，能不能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楚龙有些鄙夷的看向她，“叶小姐，你是不是圣母电视剧看多了？你不是谁的救世主，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谁也不能改变。”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或朋友的残忍。只有历经多次生死的人，才能真正领悟到这句话真正的意义。

楚龙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最能理解仁慈带来的后果是什么，所以他才不允许叶倩文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天真，以为善有善报，其实都是狗屁，只有根绝一切被报复的可能性才是硬道理！

“我求你。”叶倩文伸出手，轻轻抓住楚龙垂在腰间的胳膊。她的力气不大，十分温柔的抓着他，可却令楚龙感到这个女人是那么有力，力量的来源不是手，而是眼神。

其实不止这一次，经过之前几次的交流接触，叶倩文慢慢发现楚龙这个人身上时常会弥漫出一股杀气，那是一种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气息，应该只有经历过十方生死的人才会拥有的吧。

他杀气那么重，令叶倩文担心他会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失去人性，变成只为执行任务而存在的机器。

人生那么精彩，到处都是美景，何必要把自己逼成那个样子？

所以叶倩文表面是在替肖家父子求情，实际是想通过这类事情一点点改变，慢慢解开楚龙封闭的内心。

十几年前，她救了他。不久前，他又救了她，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而现在，她只想帮他走出那个会一点点把他逼成疯子的环境。

楚龙注视着叶倩文的双眼，后者也十分恳切的迎着他的目光，他们的眸子里互相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沉默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