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的滑稽场面,一下子就变为了血腥的屠宰场。
不知存在于何处的无形刀刃在斩断扎耶的手臂后,便再未进行下一步动作。
而被攻击的愚昧之人,也顿时无法理解自己眼中所看见的东西是什么。
大段大段的鲜血红流不断从狰狞的断口涌出,将脚下的泥土染为掺杂着黑的黄色。
谁的右手正安静地躺在地上——这已经成了不可改变的事实。
是【风刃】?
敏锐地察觉到凯伊周身的魔力微微有些波动,只有达尔克顿发觉了隐藏在这荒谬之中的一丝名堂。
略微有些激动地攥紧了手中的法杖,一种该死的好奇悄悄地在其心头蔓延。
魔术师在释放魔术时,必须要利用自身说出的语言作为媒介,才能引导并干涉魔力的流动,从而生成术式。
然而方才,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达尔克顿在内,都没有发觉这个吟唱的过程,扎耶的手臂便被斩了下来。
将之解释为“被剑砍了”,显得不切实际。
可若是硬要用魔术去解释,便错得更离谱。
虽说实力强大的魔术师在精通了自己所修习的魔术种类后,确实可以即兴改编咏唱词,但那也仅限于通过改编达到缩减咏唱的时间,调整魔术发动的展现形式,控制其范围和杀伤力的效果……像这样直接省略的,达尔克顿还是头一次见。
无比确信刚才的凯伊确实发动了某个他们未曾观测到的魔术,达尔克顿现在非常想要冲上前去将凯伊扒个精光,看看他的身体中藏着怎样的秘密。
竭尽全力按捺着心头的火热,死于几百年前的老古董感觉有一股澎湃的热血注入到了自己体内,令久违的活力遍布骨骼中的每一寸空隙。
蠢蠢欲动、蠢蠢欲动……
恍惚间,达尔克顿又准备向凯伊讨教了。
另一边,在手臂被斩断后,扎耶便捂着断口长跪不起。
仁慈地给足了他接受痛苦,进行缓冲的时间,凯伊居高临下的说道:“别喊了,一会儿给你接回去就是了。现在我们可以进行交涉了吗?”
“你,你这浑蛋……”因为疼痛,五官几乎都要挤成一团,只剩下一只手的吟游诗人不断丝丝地呼出凉气:“别以为仗着有那个怪物帮衬,就能——”
“嘿咻。”凯伊一脚踩到了对方飙血的伤口上。
“咿啊啊啊啊啊啊啊——?!!!”
扎耶顿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泪水不由自主的就从眼眶中躺了出来,他狼狈地叫喊道:“住手,快住手!!”
“嗯哼?”慢慢扭动着脚尖,刻意令靴子与皮肉的接触时间更长了些,凯伊有意折磨着他:“话先说在先头,我可还没原谅你呢。”
“本来还想和你好好聊聊,但是现在嘛——”脸色突然阴沉了一半,男人的语调像极了恐吓小朋友的坏叔叔:“你的态度,令我很不满意啊,不知名的先生。”
“咕,哈……”面色铁青的扎耶颤抖不已,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已经快接不上了:“区、区区一个没有任何魔力的普通人,我的玩具,以为得到了我的魔力就能成为魔术师了吗?别开玩笑了,你这个浑蛋!”
“别给我得意忘形……!”
咔啦。
凯伊额头上的法阵开始冒出丝丝流光。
知道这是对方准备发动魔术取自己的命了,凯伊毫无紧张感地叹了口气:“又是经典的龙套跑路台词。”
“这种话——我早就听过无数次了。啊~啊~而且连半个字都没有改,简直一模一样。”
“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要说——”
彭!
话音未落,男人额头上发动至一半的法阵碎裂。
又是没有任何吟唱过程,在众人惊疑的注视下,法阵崩碎。
同时,凯伊用空余的左手捏出一个相同的法阵,放在扎耶面前展示了一下:“为你的天真后悔吧,你这混账?”
“你,你……?”吟游诗人的眼神变了:“是幻术?不,不……你怎么可能会使用我的魔术?明明我都没有教过你——”
“骗人的,一定都是骗人的!”
瞬间陷入到相当大的崩溃中去,犹如小孩子一般啼哭的扎耶疯狂地甩动剩下一只完好的手臂,希望这就能将凯伊打开:“你对我用了幻术!没错,一定是这样!假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