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听起来可真可怕。”

“当然了，因为我就是你想的那种人。”

将话谈到了这个份儿上，凯伊再没有装什么老好人的和善想法了。

果断且迅速地撕烂了脸上这张虚伪的面具，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向着工匠发出最后通报：“现在，该是你选择的时候了。”

服从，亦或是反抗。

男人将两条简明而清晰的道路摆在工匠的面前。

火光摇曳，灯影四散。

保持着沉默坐回到了椅子上，看向对面的他的眼神，他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于是，秉持着一份对其的真挚尊重，欧克心终于开始认真地思考起凯伊的提案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当周围再也没有路过的人了罢，工匠才缓缓开口：“合作吧，以我的形式。”

“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这是你对我开出的条件吗？不要财富，也不要其余任何权利，只要……”

“老子特么不缺钱，也不需要钱。”欧克心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打断道：“凯伊，你有与政府对抗的觉悟吗？”

“你想要做什么？”男人挑了挑眉。

“当然是将幻象【商会】炸个稀巴烂。”健硕的男人露出了真挚的笑容，从其嘴角扩大的弧度来看，他显得非常开心：“但是如果要这么做，就必然会牵扯到它背后的势力。”

“刚刚我对你说的话，你应该都有数吧？”

“【幻象】商会与坎伦亚地方政府官商勾结，将流民拐为奴隶贱卖……对吧？”

“你当初，就是被宪兵队的人押送过来的吧？”

“哼，那是当然的。”坚毅的面孔上露出深恶痛绝的神色，欧克心深沉地叹息道：“那会儿，我就是天真地听信了这边流传出来的优待政策，所以才会到坎伦亚来——真是被狠狠地骗了一通。”

“无论是我，还是逃亡到此处的流民，大家都一样。”

“什么天堂、好的生活，谁都没想到会比原来还要糟糕。”

深有感触的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不自觉间，凯伊又想到了当初将自己丢进大牢的男人婆露琪亚。

一回忆起当初与她见面时的场景，以及之后自己所遭受到的不公的对待，他都恨得牙痒痒。

忍不住用手扶住额头，伴随着工匠的叹息声一起，男人也同时叹息道：“你说得对。”

“如此腐败的坎伦亚，必须要有人引领变革。”

“否则，历史会再一次令不可逆的齿轮持续旋转，最后招致灭亡……”

言毕，双方都默契地伸出手，用力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微微在半空中摇摆了一下以表示自己的诚意，凯伊向前踏出一步，欧克心也向前踏出一步，两人互相逼近到了相当近的距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