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自闭了。
自从视频连线参加完刘博士的葬礼之后,老李就像是修了闭口禅,一句话都没再说过。
站在原地就像是入定的高僧,任凭陈墨怎么呼唤都全无反应。
双眼失去了高光,毫无焦距的看着眼前的空气走神。
“解铃还须系铃人。”陈墨摸了摸下巴,显然已经想到了劝慰老李的完美办法。
那就是:“让刘博士复活,亲自打电话过来安慰。”
呵呵!
李想冷笑了两声,想要直接掐死这个傻崽。
他要是真有这种能耐,早就一个原地起跳蹦上月球把他俩背回来了,还用得着等什么返航火箭?
复活刘博士。
你当我是谁?齐天大圣吗?
李想感觉这孙子在耍自己,但是他没有证据。
可不然呢?
最起码陈墨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解铃还须系铃人。
感情方面的事儿,实在不是外人能够插手的。
尤其是这么两个母胎solo的单身侠客,更是没办法理解爱情这种神圣的玩应。
为情所伤这件事。
他俩实在是参不透。
“安慰他一下啊!”
“光喊他有什么用!”
“这种时候你得跟他多聊天多开解才行。”
弹幕疯狂刷屏,看着陈墨手足无措的样子急的恨不得自己亲自上月球劝老李。
好在陈墨这次终于看到了弹幕,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的凑到了老李身边。
忧郁的叹了口气。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大堆以前为了追女孩手抄过的伤感文案。
但是最后只是闷闷的开口道:“刘博士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听到这句话,老李这才终于像是回过神一般。
转过头直直的看着陈墨,最后一咧嘴狼狈的哭了起来。
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顿时哭的更丑了。
“她死了!”
他哽咽着,像是个孩子一样的啜泣着说道:“她说让我忘掉她,可是怎么可能呢?”
陈墨愣了一下没说什么,安静的跟老李一起坐在地板上,耐心的听着他的唠叨。
“刘楚楚!你真的太恶毒了!”
“你让我忘掉你,然后等我死了以后你在下面找我的麻烦是吗?”
“我告诉你!休想!”
老李把脸埋在膝盖里,碎碎念的唠叨着。
他的性格一向如此,沉稳又假外向。
即便是现在也没有选择大声宣泄情绪,只是自己小声的埋怨。
说完这些之后,老李的情绪好像终于稳定了一些。
只不过鸵鸟姿势依旧没有变化,显然是想要在黑暗里多呆一会。
“她的性格一直很开朗,很喜欢搞一些善意的小恶作剧。”
“以前上学的时候没少被她骗到。”
“但是这次我可不会上当了。”
老李笑着说自己不会再上当了,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死后遇见刘博士,她佯装生气责怪自己的可爱样子。
陈墨没有说话,但是他注意到了有泪水从双膝的间隙中滴落在地上。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现在也就只能当个倾听者的角色。
“我没事,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呆一会。”
沉默中,老李不扣痕迹的蹦干净了眼泪么转过头看着陈墨平静的说道。
陈墨也没有反驳,点了点头之后就起身出去了。
之前老李的状态不对劲,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开口说话了,那他也就放心了。
而且他现在也确实需要一个人待一会了。
毕竟有很多跟刘博士说的话,他实在不适合旁听。
“对了。”老李叫住了陈墨:“等天亮之后,咱们试试小刘的研究成果吧。”
“好。”他点头同意道,出去以后还顺便命令玉兔切断了控制室的监控信号。
给老李留出了足够的私人空间。
背靠在走廊墙壁上,他突然很想抽烟。
可惜这里是月球。
禁止吸烟。
……
……
……
“你说什么?”
“没死?!”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震惊到破音的质疑,省医院的院长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现在的心情。
毕竟葬礼刚刚举办完毕,甚至还是全国直播的超级大场面。
现在突然有个人告诉他,他们不仅仅找到了刘博士,而且她还没死。
这种狂喜跟懊恼完美结合的复杂情绪,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好在他就只是个医生而已,只需要负责救人就好了。
“王哥,你真的确定是刘博士吗?”
“小孙,这种事情我还能骗你不成?”
跟他通电话的这个人是京城医院的院长,也是他的老同学。
毕竟他人在洛阳,不可能这种时候丢下医院跑去京城,想要联系东夏航天局那边只能拜托老同学帮忙了。
他当然也可以直接拨打东夏航天局的官方电话,可终究不方便。
一是因为东夏航天局的热线每天都占线,都快让关心陈墨的热心群众打爆了,他尝试过好几次都根本打不进去。
二是因为这种重要的事情,电话里说的话总感觉不太靠谱,怕不是会被人当成骗子臭骂一顿。
所以还是麻烦一点拜托老同学走一趟了。
可是,自己这个老同学显然也被这个消息震麻了。
再三确定这不是个玩笑之后,这才匆匆挂断电话,起身安排车辆准备亲自走一趟了。
事关航天英雄,他也不想多耽搁太久。
毕竟王哥也说了,刘博士现在还在昏迷,早一天转院来京都治疗,也多一分苏醒过来的希望。
至于王哥那边……
毕竟只是个骨科医院,这种神经层面的治疗还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他们医院连治疗这方面的设备都没有。
“院长咱们去哪儿啊?”
“东夏航天局!”
“啊?去那干啥?”
“开你的车,少打听。”
“好嘞!”
引擎发动。
黑色的大众离开医院停车场,直奔郊区外的东夏航天局驶去。
“您好,停车检查。”
执勤的士兵走上前来伸手拦住了车辆,司机看着士兵胸前挂着的九五式自动步枪,一时间没来由的有些心虚。
顺从地摇下车窗,然后回过头求救似的看向了自家院长。
“你在这等我就好。”
孙院长打开车门走下车,平举双手,接受着哨兵的检查。
他说:“我是首都医院的院长,我有急事要见你们局长。”
“稍等,我们通报一下。”
听到他这么说,一名哨兵赶忙低头按动对讲机询问了起来。
“收到。”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