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一趟,怎么成这样了。”墨玉问道。
“没什么。”卿若起身,趁廊下并无灯火,想赶紧抢回那纸条。结果对方却迅速将那纸条覆手收进袖中。
“这纸条是什么?”墨玉促狭一笑,转身进了屋子,在烛台前看清那字条上的字。
“己酉丁丑庚戌子时。”墨玉读出那八个字,疑惑地问道:“这不是我的生辰吗?”
“谁说就是你的了,我在路上捡到的,只不过那人恰好和你生辰一样罢了。”卿若还站在廊上,随口胡诌了个由头,外面昏暗看不清她的表情。
“是嘛。”墨玉把那字条又归还给卿若,一副置信不疑的语气道:“那确实有缘,也不知是个怎样的人。”
墨玉轻轻牵起卿若,和声哄道:“今天去查案累了吧,多少吃些,特意让佘嬷嬷做了你最爱的肉燕。”
卿若默默地将那纸条攥成团,塞进腰间,由着墨玉牵着坐到桌前。
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肉燕,肉皮轻薄,里面粉色的肉馅隐约可见,配以青葱胡椒末,着实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这肉燕是榕城的特产,黎都会做的只有墨府上的佘嬷嬷,佘嬷嬷祖上就是榕城,因为十几年前的洪涝逃难才颠簸来到了黎都,机缘巧合下被墨玉的母亲好心收进府上,在厨房打下手过活,却并不如奴籍。
卿家墨家算是世交,卿若年幼时便时常来墨府,那时候不懂事,偷吃了佘嬷嬷做给墨玉当早食的肉燕,结果彻底爱上了这道榕城美食,后来也不用自家母亲带,自己三天两头就往墨府跑,缠着当时还在世的墨夫人和佘嬷嬷做肉燕给她吃,吃不够时便抢墨玉的那份,贪嘴得很。
后来墨伯伯被贬去了蓬溪,卿若舍不得肉燕,便缠着墨姨把佘嬷嬷留下,佘嬷嬷就去了将军府,再然后墨家回调黎都,墨姨却受不了路上颠簸,途中竟因病去世了,佘嬷嬷念及旧恩,便回了墨府照顾刚经历丧母之痛的墨玉。
后来卿若随自家父亲出征,时常不在都城,战场上又遇到了萧泽,这些年心思都在萧泽和打仗上,墨姨去世,墨家搬回黎都后,除了每年过节回去照例拜访墨府,平时也没怎么来过墨府。
仔细一想,这肉燕也该有三四年没吃过了。
卿若执起汤匙吃了口肉燕,味道并无差异。
“好吃吧。”墨玉坐在一旁,撑着下巴,温柔地看着卿若一口一口吃下。
卿若埋头吃着,闻言只点点头,也不敢抬头瞧墨玉,一想到那纸条,只觉得无法想象,无法再看眼前的竹马青年。
他两从小互相看着长大,可以说兜着尿布就在一起抢奶吃的关系,做得了挚友,做得了亲人,可是,无论如何都是做不了夫妻的,想象不得,也实际不得。
定是那小道士修行不够,算茬了。萧泽是孽缘就罢了,误了四年青春,又坏了自己名声,如今又拒了她,确实算不上好姻缘,只是墨玉,也觉得不可能是良缘,要不就真有个别的什么人,恰好同墨玉生辰八字一样。
墨玉丝毫不知晓卿若此刻内心的波澜万千,只笑着道:“佘嬷嬷年岁大了,肉燕做起来费事,劳不动她老人家,这肉皮我便帮着她弄,第一回进厨房做这些,还怕做的不够恰到。”
卿若依旧不抬头,一边喝着汤,一边点头道:“没,一模一样,好吃。”
“那便好。”墨玉又道:“听闻你今日出去寻香,可有收获?”
卿若恰好吃完,嘴烫得有点发麻,她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出去是为了查香?”
墨玉含笑看她,道:“你那小丫头温桃告诉我的。”
“那香,据说是西域商人带来的,不是黎都商家,恐怕是查不到去处的。这线索便是断了。”卿若道。
“哦,西域,我还听温桃说,你是通过萧……”墨玉话道一半就停了下来,他抬眼看卿若神色,确实不太好提起这人。
卿若扯了扯嘴角,暗自诽腹温桃那啥话都憋不住的性格,点点头道:“我在萧泽那小妾身上也闻到了同样的香,他们说是在之前一位西域商人那买来的。”
“阿若信她?”墨玉问。
“他们没理由骗我,不过一道香料罢了,难不成他们有什么由头在我大婚时刺杀我?”
墨玉思量不语,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卿若又道:“至于那刺客,也不用大理寺调查了,若是天天有人来我这搜寻线索,我可遭不住。”
“可是,这人不搜不出来,对你着实危险。”墨玉皱起眉,果断地盯着卿若。
“那便让她再来,若是那人胆子大些,再来刺杀我,倒也省的我去寻她了。”卿若丝毫不畏,坚定地回道。
“可是……”
“没事,一个小刺客罢了,上次试探,功夫不高,我一个人应付得来。”卿若想了想,又道:“至于你,这几日还是最好去别处睡,我能保证自己无碍,可是那人在暗,我怕他会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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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算清墨玉的生辰八字,看了半天资料,始终算不明白,最后才勉强搞懂了大概,只不过“时”还是有点不明白,便用了最简单的称法。墨玉的生辰是按649年计算的,为“己酉”年,感兴趣的还可以试着算算墨玉的生日。
还有狐狸道士的占卜法,是最传统的卜筮,《氓》中“尔卜尔筮”就有这种占卜法,所谓“卜”就是龟甲,至于“筮”则是占卜用的筮草,不过具体方法是我胡诌的,大家火当个乐子看就好,不必深究。
另外悄悄透露,狐狸小道士是某位的马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