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生蹲在帐篷外,敲了好半会儿打火石,心还是砰砰直跳。
江惟亦把他拉进帐篷里,只是为了告诉他对付晨哥的办法,并不是为了亲热,而且说话的态度跟以前似乎没变化。
难道江惟亦不记得易感期期间发生的事了?
陆雪生想过这种可能,这种可能的确会拖慢他得到未来男朋友的速度,因为他总不能自己把江惟亦不记得的甜蜜时刻用语言描述出来,那还有什么意义?
但这也不是大问题。
他可不是什么只能靠生理上的吸引力让alpha爱上自己的omega。
他很厉害,可以指导未来男朋友写作业。
只要他对江同学认真展现实力和魅力,感情这种事应该是自然而然就会发生的,这样的感情或许更扎实。
陆雪生又变得开心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咔咔咔”地敲石头点火。
之前因为对江惟亦的战斗信息素过度敏感,导致陆雪生恼羞成怒,相处时不够温柔。
硬要说对江同学很凶,他也不反驳,但他现在已经认识到错误了,补救应该来得及。
身后忽然传来帐篷门帘掀开的响动,陆雪生立即挺直腰杆,换了个很有气质的姿势,优雅地继续生火。
“你在干什么?”江惟亦脚步急促地踩过荒草走到小beta身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对着干树枝敲打火石。
陆雪生抬起头,淡定地对江惟亦解释:“我在生火啊,你不是饿了吗?”
江惟亦吃惊地低头看着他,低声询问:“你是从昨天一直敲到今天还没点燃火堆吗?”
陆雪生赶忙解释:“昨天点燃了,但是昨晚睡觉前,教官让我们用泥沙把火堆盖灭了。”
江惟亦神色悲伤:“你昨天敲了多长时间才把火堆点燃?”
陆雪生想了想:“半个多小时呢。”
江惟亦绝望地闭眼深吸一口气,恢复耐心,弯腰在周围捡了些枯叶枯草,丢进木头堆里,而后慢悠悠单膝跪在小beta身旁,朝他伸出手:“还是让末将效劳吧,在这么敲下去,帐篷里的烤鸡都快被你气活了。”
陆雪生本就没做过家务活,为了点火的事情,手都磨出茧子了,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打火石本来就是这么敲的,烤鸡为什么要生气?”
江惟亦从他手里拿过石头,姿态散漫地在一旁坐下,一本正经地回答:“烤鸡说‘把我们放到太阳底下晒,都比你们军师这么点火热得快’。”
“哈哈哈哈哈它们说得有点道理……”陆雪生一秒回过神,收起笑容,质问未来男朋友:“你嫌我手脚不利索?那你自己打试试,少于半小时能点燃我跟你姓。”
江惟亦一侧眸,势在必得地看向小beta。
陆雪生心口噗通一跳:他眼神好帅!
“看好了。”江惟亦朝火堆扬了扬下巴。
陆雪生低头仔细看——
江惟亦把刚找来的枯叶都堆在火堆中央,又从一旁面纸包里抽了几张纸丢进火堆,而后对着面纸一角,“哒”地一敲打火石,火星子瞬间点燃面纸,从燃烧的面纸蔓延到枯叶和杂草,紧接着,干木枝也被点燃了。
耗时11秒,生火完成。
江惟亦把打火石丢在一旁,转头询问小beta:“看清楚了吗,江雪生?”
“……那你又不是用打火石直接点燃火堆的,你借助其他道具了。”突然换姓的陆雪生非常心虚。
好在江惟亦肚子饿了,也没继续揶揄他,起身去帐篷里拿烤鸡去了。
虽说兑换了六只烤鸡,但江惟亦吃了一只就饱了,陆雪生一只还没有啃完,也饱了。
山下已经有运气好的学生找到物资箱,欢天喜地地跑上山顶兑换烤鸡。
十点多的时候王东来几人也回来了,只找到一只物资箱就迫不及待回来换烤鸡,生怕晚了一步没得吃。
“小江回来了?”夏听鸣关切地询问:“你没事吧?”
江惟亦对于昨天发生的事很羞耻,含糊地说了句:“没事,昨天有点发烧,下山找校医打了一针。”
夏听鸣哪壶不开提哪壶:“初次易感期哪能叫发烧?怪不得昨天下车后看你一直出汗,以后要是突然感觉特别燥热,就得自己注意了知道吗?”
江惟亦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昨天……”
“你都把三位同学打去医院了,还想装没事人呢江校草?”吴霄笑着勾住江惟亦肩膀:“军训第一天就树立威严,可以啊!其他班同学都传言你差点把人给打死。”
江惟亦一皱眉:“其他班的人也知道?”
夏听鸣安慰他:“没有没有,就是被你打的那队人里,不是还有两个队友跑上山找教官求救了吗,他们昨晚惊魂未定,就跟几个熟人说了当时的情况。他们不知道你是初次易感期失控,以为你抢物资还非要把人给打死,事情差点传开了,我们昨晚赶紧跟那些同学说明了情况,他们现在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用担心了。”
易感期的事,原本是陆雪生告诉了队友,江惟亦以为是辅导员上山通知了,便也没多想。
只是对昨天莫名其妙被他殴打的同学很内疚。
实际上,只有一个倒霉的同学真的挨了江惟亦一拳,其他两个同学是被吓出了心理阴影。
事发之后,辅导员已经安抚了学生家长,得知是江家那个切诺希七百多的alpha初次易感期失控,家长们虽然心疼,却有点庆幸孩子只挨了一拳。
受伤的学生鼻骨断得很干脆,医生说伤好后不会留下痕迹
这倒霉孩子还被亲爹给骂了,问他是不是主动招惹了那个“非人类”,不然为什么五个同学,就他一个人挨打。
被打的倒霉孩子都快冤死了。
当时他们队五个人路过,看见江惟亦拿着个小塑料铲子,站在一棵树旁边,低着头一动不动。
距离江惟亦几米之外,有个被挖了一半的小土坑,里面的物资箱,已经露出了一角。
被打的学生委屈地回忆:“我看见江惟亦背对着那个土坑发呆,就走过去问他怎么没把箱子挖出来,他不回答我,举着手里的小铲子看了半天,忽然转头看向我,还把铲子递到我面前,我以为他要我帮他把箱子挖出来,我就接过他的铲子去帮他挖箱子了。没想到刚挖出箱子,他就忽然冲过来给了我一拳,然后扯着我衣领往树上按,一会举起拳头,一会又放下拳头,想活活把我给吓死!”
家长听得目瞪口呆,要不是一旁两个“遇害者”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大家还有点不信。
那位江家孩子也太没人性了,就算是易感期失控,打人也总得有点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