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挺正常,有泥点子;裤子也没毛病,裤腿子上都是土印。
这些对于走垛的人都属于家常便饭,哪有吃辛苦饭的在意吃穿、整天溜光水滑一说?
可再一看许锐锋衣服内衬的汗衫……
啪!
温婉直接把汗衫给拎起来了,这娘们和吃了枪药一样问道:“你衣服呢?”
长年累月照顾同一个人,温婉还能不知道自己男人是穿什么走的?他穿的汗衫都洗得发黄了,再看这一件,平日里没见过不说,还白的新鲜,一看就是新衣裳!
哪个女人能受了这个?
还怀着孕。
“唉!”许锐锋赶紧用手搪了一下,温婉那还变本加厉了:“怨不得人家都说走垛的没好东西,你是不是也一离开家就心里长草了?姓许的,这才几天没沾我啊,也太没深沉(耐心)了吧?”
温婉伸手把汗衫撩了起来,拽着许锐锋裤腰带就要看里边:“我他妈倒看看,哪个老娘们看见了留有记号的男人还能往被窝里钻……”
那一脸的委屈啊,这时候要不下点雪,都对不起这表情。
等衣服一掀,她愣住了,纱布都在许锐锋腰上缠了好几圈怎么可能看不见?
温婉不作了,也不闹了,缓缓蹲下看着纱布上一块被鲜血荫透的痕迹问道:“老许……”她抬起头时,满脸错愕,有点恍惚。
许锐锋伸手用指背划过这个女人的面颊:“虎出儿。”
言语中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抬手把桌面上的包袱拎了过来,解开包袱,将里面那件满是血污的发黄汗衫递给了温婉。
“一会儿啊,生火的时候扔灶坑里烧了,省得落下麻烦。”
温婉都没接那件衣服,将许锐锋腰间的纱布小心翼翼解下,看着被处理好的伤口没有任何发炎迹象这才放心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许锐锋尽可能的解释道:“走垛的受伤不太正常了么?这就是我们过奶头山的时候,人家绺子里的胡子误会了,想开枪先放倒一个把货给拦下,我就成了那个被放倒的倒霉蛋儿呗。”
奶头山?
温婉越听越不对:“那离北满可老鼻子远了,你就这么扛回来的?”
“也不是。”
“我们一起走垛的,有一个干过赤脚大夫,身上常年备着金疮药,我这儿一受伤啊,他就给我上了药,还简单处理了一下。”
“可进城了我也不能满身是血啊,那还不得直接拉宪兵队去?就换了身衣服。”
温婉蹲在那儿仰着头问:“赤脚大夫?还是简单处理?”
她又看了看伤口,随即二番看向了自己男人。
许锐锋立即点头:“没人家,我估摸着就回不来了。”
“嗨,你不是以前总问我身上那些疤哪来的么,基本上都这么来的。走垛么,就是东家花钱买命,我们这些泥腿子拿命换钱。”
哗啦。
三块大洋外带一些法币被许锐锋揉成一把掏了出来:“这不,命保住了,钱也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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