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风呼啸,风中夹杂着碎雪,厨师,就在这种极为恶劣的天气里,始终趴在北满洋教堂的钟楼上,身下,压着一把莫辛纳甘,没有狙击瞄准镜的莫辛纳甘。
她已经锁定了厉歌,对方就在一百米外的一栋民宅里,而且她很肯定这栋房子在厉歌到来之前绝不属于他,因为在其进入房间之后,厨师在外边听见了清晰的打斗声。
这应该是个临时避难所,原本房屋的主人……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当然,这些厨师都不是很在意,她只在意一点,那就是怎么才能把缩进乌龟壳里的厉歌给引到自己射程之内。
为此,她在确定了厉歌的位置、并且认为对方短时间内绝不会走出房间一步后,回到街头开始寻找狗剩子的身影,巧的是,竟然在一家小酒馆里找到了。
那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坐在小酒馆里只要了一个咸鸭蛋和半斤烧刀子,要不是老板实在看不下去了,给切了一碟免费的咸菜,他将会成为酒馆里最寒碜的人。
厨师走了进去,就坐在狗剩子对面,眼前这个孩子见到她时,很快把踩在长条凳上搭着手的那条腿给放了下来。
“许锐锋让我劝你回家。”
她只说了一句话,随即等着狗剩子的反应。
“我不回去!”
借着酒劲儿和心中的不满,狗剩子回了一嘴,可那被酒精侵占的大闹却在这句话之后清醒了:“你是谁啊?”
许锐锋太神秘了,所以他身边的人狗剩子未必全都见过,可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个洋人不是?
“我也觉着你不应该回去。”
没想到的是,这个中国话说的不太利索的洋娘们居然赞同他的反应:“一个男人,就应该用鲜血踩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而不是被谁安排着。”
她拎起酒壶喝了一口,指责的说道:“在这件事情上,老许太霸道了。”
两句话,瞬间拉近了狗剩子和她的距离,对方明显在态度上并不那么抗拒了,而此时的酒馆内,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这里。
好家伙,洋娘们瞧上这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了?怎么主动坐到了他那桌?
这一双双眼睛都开始盯着厨师,仿佛看异类一样。
“你到底是谁啊?”
面对狗剩子的提问,厨师根本没纠结,放下酒壶压低声音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厉歌在东交民巷,左手边第二间。”
说完,厨师抬起屁股就走。
狗剩子直愣愣的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其全部精神力都被‘厉歌’的名字所吸引了。
是他让自己被许叔于街头痛骂;
是他,令自己刚出江湖就遭遇了巨大挫折。
狗剩子可能放过他么?
他恨不得让厉歌立马就死!
“老板,结账!”
狗剩子不喝了,强装起来的‘借酒浇愁’的范还没有摆正,就转身从酒馆内走了出去。
酒容易让人冲动,最关键的是,它能令人无法控制自己,将心底最原始的东西都暴露出来,这一刻,狗剩子被暴露出来,便是凶残。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