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近在咫尺的盈盈剪水瞳仁,焦平蓦地一笑,道:
“叫我一声‘好夫君’,就给你看。”
许飞琼大大的美目,眨也不眨、瞬也不瞬地看着焦平,蓦启唇轻唱道:
“我出东门游,邂逅承清尘。”
“思君即幽房,侍寝执衣巾。”
“时无桑中契,迫此路侧人。”
“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
“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
“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
“……”
静静听她唱罢,焦平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新月般弯弯的眉毛,道:
“这就喜欢上我了?”
许飞琼道:“不好吗?”
焦平摇头:“傻。”
许飞琼蓦地抵近面庞,目光定定地看着他,道:“那你喜欢我喜欢你吗?”
焦平应道:“喜欢。”
许飞琼又问:“那你喜欢我吗?”
美目瞬也不瞬。
焦平道:“喜欢。”
许飞琼蓦地欢喜,身体化成一汪柔和的春水,女人总是喜欢听承诺的言语,无论其最终能兑现、或是不能兑现。
她双手环住焦平的脖子,口中低低柔声轻唤道:“好夫君……”
低沉喑哑的声线中,天然带着一种撩人情思,这一声柔唤千回而百转,让人听了心软得都要化开了。
焦平微微垂下眼皮,避开不去看她看过来时眼中的盈盈波光,只翻掌取出来两颗大如鸡卵、自放光明的皎皎明珠。
这两颗明珠大虽是大了,拿在手上却是轻飘飘的、十分轻盈。
许飞琼取出一个缀满珍珠宝石等吉祥八宝、样式繁复端华的赤金绳璎珞项饰来,伸手接过两颗明珠挂了上去。
起身梳洗,对镜妆扮,许飞琼边一件件的穿好衣物,边说道:
“有次观音大士来到瑶池中说法,姐妹们问起姻缘,轮到我时,大士取出这个璎珞赠我,说我的姻缘就在上面。”
说罢,眼波如水的看着焦平。
又轻唤道:“夫君,来帮我戴上……”
焦平翻身下榻。
他身上的线条饱满而不臃赘僵硬,呈现一种犹如水银般、紧缩而又富有张力的流畅感和力量感,犹如古典的雕塑。
赤条条来到发妻身后,焦平双手接过璎珞项饰,旋开扣子,又将璎珞环过妻子绾起青丝后露出来的优美而细长的脖子,然后重新旋上扣子戴好。
一阵大珠小珠相互撞击的清脆珠玉声响起,璎珞上挂着的珠饰妆点在妻子雪白的细颈和隆起的胸乳之上,端庄而圣洁。
犹如那高山上的雪莲花。
犹如那降世度厄的天女。
“拥霞裾琼佩,真珠璎珞……”
焦平低低出声吟诵。
又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枕在妻子犹如刀削般柔弱的肩膀上,与她对镜相望。
许飞琼伸出手抚住男人的脸,让他的另一边脸、与自己的脸贴在一起。
一刹那即是永恒!椭圆形的镜子犹如相框般,定格住这一刻的韶华和时光。
许飞琼但觉此生有寄、平安而喜乐。
……
服侍焦平梳洗穿戴。
许飞琼挽着自己男人的手,相伴出了寝室,往前面的“雨山大殿”走去。
两人今日皆是穿着一身里白外紫的紫色华裳,显得紫气东来、贵气逼人。
稍有不同的是,焦平身上穿的、是深袍朝服,而许飞琼身上穿的、则是庙服。
当然,这些是礼制上的细微区别焦平并不大懂,在他看来自己身上穿的、就跟电视里老三国那种人物穿着差不多。
不过样式虽然十分相似,衣料材质上却差别极大——这些是天衣,衣料采用的是天界明霞纺线后、织成的布匹。
这些“天衣”还有配套的饰物,都是许飞琼从天庭陪嫁时带来的嫁妆,据说是她巧手亲制而成的,一定要焦平换上。
既然如此,焦平也不为己甚,只任由她妆扮就是,无谓辜负了美人心意。
这些东西的制作工艺,确实是十分之精良,像自己头上带的金冠,薄如虫翅的金箔上雕着繁复图案,戴在头上时会随着身体的晃动而弹动、呈现动态效果。
……
走出寝宫大门后,一排排陪嫁的侍女即雁行随在身后,摆开了出行的仪仗。
原本晨起的梳洗穿戴这些,让这些从瑶池陪嫁而来的侍女服侍就好,这本来就是她们份内的职责之一。
不过许飞琼另有想法、自昨晚就吩咐侍女回避,因此这侍女这时才见到。
一路来到“雨山大殿”。
本来新妇入门,按礼制第二天需早起堂前拜过“舅姑”才是,但由于焦平此生身世不明,这一步自然就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