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院其乐融融,宁国府却不得安宁。
宫中元春给贾氏一族要三十个百岁老者,他现在只寻访到了不足五个,还有二十五个不知道何处去寻。
上京城内如今都是别想了,但凡有个超过六十岁的,现在肯定不是在富贵之家,就是在权贵之家吃香的喝辣的当座上宾呢。
别说自己去强买强卖,就是见一面都难。
况且,这上京城中,哪户穷鬼没有几个阔亲戚,更何况本身就能争夺老人举办白叟宴的家庭,他宁国府也不是无敌啊。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贾蓉来,如果自己儿子还在,虽然也没有什么大用,但是好歹是个能商量出主意的人,不像现在,他一筹莫展。
至于说告诉贾政和王夫人,贾珍连想都没有想过。
好歹自己这个族长还找了五个百岁老人,那贾政可是听说一个百岁老人都没有找到,要是自己过去找,被他知道自己这儿还有五个,恐怕不是要抢?
元春是贾家在宫中的话事人,所以不但作为父母的贾政王夫人要出力,他作为贾家的族长也得不停往进投资。
“你看老子做什么?真是个只会吃饭的饭桶,一点主意都出不了!”
贾珍一脚踢在尤氏腿肚子上,当即将尤氏踢翻在地。
尤氏的脸划在饭桌边上,蹭出一道血印.
“哎哟,自家男人在外受了气,就要打老婆!我活着还有什么劲,我活不成,你也别活了!”
尤氏随手抄过吃饭的碗碟往自己小肚子上砸去。
“祖宗,祖宗!”
贾珍大跌眼镜,这才想起来尤氏还怀着身孕连连告饶:“放下,快把凶器放下!是我不对,我身为族长一时烦闷,快起来!”
尤氏哭哭啼啼不依不饶,贾珍费了不小的功夫才将尤氏搀扶起来。
不妥协不成啊,他如今眼看着就是个绝后的人了,偌大的家业还有爵位如果无人继承,那肯定会有无数贾家其他人来觊觎,好在尤氏的肚皮争气,有了身子。
不管是男是女,总之都有个念想。
“老爷,您为家族的事情发愁,何不去找老太太问计,偏偏问我这二十出头的女人,我又能如何?大不了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同去死罢了。”
“快别混说!老爷我只是一时在气头上堵得慌,才出口伤人,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肚子里的金疙瘩将来可是要继承咱们宁国府的爵位的,千万莫要浑说。”
尤氏泪眼婆娑:“老叟老妪,你爹不是还活着,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他的好友中都是年纪大的人,你何不去问问?”
对啊!
贾珍眼前一亮,自己老爹可是老年人,常年在玄真观里修道,那些道士都上了年纪,一个个都养生有术,难保没有年龄上百的老道士。
“对!老尤老太君,她今年也是古稀之年,肯定认识一些老妪!前些日子听说有个叫刘姥姥的过来攀亲,也不知道她今年多大!大奶奶,今儿个你立了大功拉!”
贾珍喜形于色,抱起尤氏压在身下,就要努嘴去亲。
尤氏抗拒得来回扭捏,引起了贾珍的不满。
尤氏赔笑道:“老爷,我现在有身子闻不惯那味,还请你多担待些。”
“罢了罢了,我去玄真观一趟,回来再收拾你!”
贾珍说完就出了宁国府去了选贞观,而此柳湘莲正偷偷翻墙进了宁国府和贾珍碰了个对面。
“这色鬼过来的方向搞不好就是那些女人所在的地方!”
柳湘莲既然知道了尤家姐妹来了宁国府,心再急,也得先给她们姐妹传递个口信,能逃出狼窝就同自己一同回金陵,要是比较困难就先在这儿虚与委蛇,保住小命,等自己救活宝钗之后再来收拾贾珍。
现在他不敢节外生枝,怕将自己绊在上京。
柳湘莲猫着腰循着小径疾走,走到尽头看到一个女人正将自己的假肚子卸出来活动身体,当下暗骂:果然,这宁国府里就没有好人。
当然,这种事情柳湘莲也不会好心的去告诉贾珍,自家人窝里斗,外人看热闹就好了,何况,这贾珍和他还有仇怨。
又在周围找了半天,没有发现尤家姐妹,柳湘莲又转了回来。
这周围竟然安静的连个下人都没有,想问句话都找不出一个人来。
岂不知,这正是因为尤氏怕她和秦可卿之间的秘密被揭开,借口自己怀孕之后喜欢安静为理由,将所有下人全部支开,只留下尤家姐妹还有秦可卿同她一同住在这里。
柳湘莲不知道其中关窍,但他知道,如果不问这个女人,自己恐怕宁国府一行,就要无功而返了!
柳湘莲屏住呼吸,藏到隐蔽处,在阴影之间快速移动距离尤氏还有五步之远的时候,一跃而起,如同猛虎扑食一般将尤氏压在身下滚了三滚。
“啊!谁!”
尤氏正在想着自己怎么弄死贾珍,突然一个歹人从天而降将自己压在身下如何能够冷静!
“闭嘴!”
柳湘莲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一嘴巴子抽着尤氏脸上,尤氏登时愣了,接着眼睛一红,眼泪哗哗的开始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