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罗楚拿着戚敬凡做过，自己批改好的试题再给戚敬凡讲。

“‘影灭有余声’这句，表面上在写征雁飞过，影去却留下雁鸣声，但看尾联，就能得知这不仅是讲的雁，而是借以抒发作者的乡愁......”

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投在小姑娘的脸上，给她镀上一层柔软的光。

戚敬凡看着认真给自己讲题的小姑娘，听着听着思绪便不知飞到了那里。

而罗楚讲着抬头看他的反应，却发现某人的心思不知早飞到外太空哪里了。

小姑娘一时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她本就不是能藏得了委屈的人，只想着这是戚敬凡和自己的事，只要他愿意，别人再怎么也没关系。

可戚敬凡现在明显就没听，而且每次都是自己催他，不然也不会有那些或是恶意取笑或是玩笑打趣的话了。这么一想小姑娘不禁有些“悲从中来”。

戚敬凡本来听着她娇娇软软的声音，可忽然她不说话了。他仔细一看，小姑娘委委屈屈的样子像是要落泪。

“你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反正我讲什么你又不听！每次都是我去各种地方叫你，班里的男生明里暗里都说我管的太宽了。哪怕我只是经过，并不是叫你，他们也都在开各种玩笑。

我知道你们都没把语文老师的话当真，说我意思意思就得了呗！但我想这是咱俩的事，他们说了不算。可你呢？！还真是用事实让我算了吧！你要是不想听，可以告诉语文老师，要不让她给你换个人教。我知道我逼得紧，你烦。可你，可你自己又不上心。

我，我知道是我玻璃心了，你不用管我，我缓缓就好。

你要是不想这样，你告诉我，我不逼你了。”

小姑娘到底年纪不大，难得的在自己认真的事情上受了挫，觉得委屈至极，眼泪不自觉的冒出，呜呜咽咽，说的话也断断续续。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那么委屈，尤其是他不愿认真听，勉强应付的时候。

哭着哭着，小姑娘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那么大的人了，还像孩子样掉眼泪，实在有些丢脸，就转了回去。

而戚敬凡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有些无措。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呢？

少年心里有丝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感，就像做了很大的错事。

要是别的姑娘哭唧唧，戚敬凡说不定得皱眉，心里烦到不行。

可现在，他只想哄好她。

戚敬凡想起自己表哥惹妹妹生气后哄人时，经常不知在哪里一翻，总能找到些小玩意儿逗她开心。

少年真是恨不得自己有个哆啦a梦的百宝袋，可他只有个书包。

戚敬凡在书包里翻了翻，找到几块周舟给他、被他随手丢进书包的糖。

“罗楚乖，给你，吃糖，不要哭了。”

戚敬凡走来把糖递给她，语调生硬，样子别扭，耳朵还可疑的红了一片。

罗楚此时手肘撑在桌子上，捂着发红的眼，不想说话，摇了摇头。

其实她不是要他做什么来道歉，现在也不是很生气，只是情绪没办法一下子缓回来。

少年抿唇，以为她不喜欢。他目光落在书包上，想起刚刚自己摸到的小盒子，

“我给你吹口琴，别生气了。”

他的声音不大，罗楚反应了下才明白他说了什么。她摇了摇头，刚想说自己没事的时候，身后传来悠扬的琴声。

小姑娘红着眼回头看。

戚敬凡一直在盯着她的反应，她转过来时刚好对上那双带着水汽的兔子眼。

小姑娘略一对上他的目光，想起自己刚刚的“无理取闹”，就下意识的想躲开。

然后又觉得这样显得心虚，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