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说的那个难搞定的客户就是我啊?”沈汐跟在薛焱身后上楼,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站在薛焱的前一层台阶上,叉着腰,不满地瞪着他,“我这么善解人意,哪里难搞定了?”
薛焱好笑地看着她,伸出手去揉她的脑袋,附和道:“是是是,你善解人意,一点坏脾气都没有。”
沈汐把他手拍开,转身继续爬楼,边叨叨地嘟囔:“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的敷衍。”
走到家门口,看到鞋柜里多出的两双陌生的鞋,沈汐愣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人唤她:“小汐回来啦?
”
“邹阿姨……”
沈汐呆呆地看着厨房里的邹静秋和客厅里的薛盛景,她还以为就薛焱一个人来,没想到这厮,竟然把他爸妈都给带来了,真是好大一个“见面礼”。
直到薛焱轻拍了一下她的肩,沈汐才终于从愣神中缓过神来,连忙大声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哎,好久没见,小汐又变漂亮了。”邹静秋笑盈盈拉着她,“来和阿姨聊聊天儿。”
沈汐回头望了薛焱一眼,半推半就地跟着邹静秋到了厨房,一边给沈女士打下手,一边聊自己的近况。
一开始还有拘泥,但没矜持几分钟,就让沈女士激得露出了原形,放开了胆子笑,主动提起自己身边有趣的见闻。
薛盛景正和黎郑雄下象棋,两个中年男人的兴趣颇为相投,连下棋的习惯都一样的……烂,悔棋悔得那叫一个坦坦荡荡,理所当然。
薛焱原本在旁边看着,只想静静观战,却被黎郑雄随口问了一句下一步该怎么下,他也就随手指了一步,恰恰正中薛盛景那方棋局的命门。
于是薛盛景不乐意了,义正严辞地告诫自己儿子,“薛焱,观棋不语。”
薛焱收回手,应了一声。
才刚应下,薛盛景又一脸严肃地指着棋盘问:“我下一步该怎么走?”
薛焱:“……”
吃完饭,沈女士和邹静秋商量着要喊两个邻居,一起打麻将。
这似乎是南方的标配,逢年过节,亲戚串门,少不了麻将和各种纸牌,一边摸麻将一边话家长里短。
薛盛景和黎郑雄二人在吃饭前下了几局象棋,正觉得感觉到了,却被各自的老婆揪着去吃饭,吃完了饭也提不起再下棋的劲头,索性坐在沙发上,看时事新闻,聊国家大事。
薛焱和沈汐默契对视一眼,各自向自家母亲获了批准,溜出了家门。
一出门,沈汐就挽上了薛焱的手臂,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你回来不告诉我就算了,怎么阿姨和叔叔要来,你都不提前跟我说?”
“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家长了。”薛焱故意逗她,“这个三倍的惊喜怎么样?”
“惊吓还差不多,”沈汐白了他一眼,完全没注意到他前半句说的“见家长”那件事。
下了楼,想起前不久上映的一部电影,她一直没去看,于是兴致勃勃提议:“好不容易约一次会,咱们先去看电影吧!看完电影再去老街逛,趁商贩们这几天还没回老家过年,多买点吃的。”
虽然是提议,但丝毫没给薛焱反驳的机会,一说完就拉着他往附近的广场跑。
然而到了电影院,想看的那部片子这个点的这场已经满座,下一场要再等两小时,无奈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另一部美国动作大片的票。
离开场还有三十分钟,沈汐嫌等开场无聊,跑去一旁的娃娃机前,塞硬币夹娃娃。
一整排的娃娃机,都让她给试了个遍,开始还嫌弃哪个娃娃机里的娃娃丑,不想要,到了后来,那还管得着丑不丑,她只想夹到其中的任何一个,哪怕是最丑的,好歹也能把她塞的四十几块软妹币给赢回来一点。
可最后的结果是,她可怜巴巴地去找薛焱,拉着薛焱,要他帮自己赢回老本。
薛焱无奈,在一排娃娃机前踱了一圈,塞了四块纸币,只用了两次机会,就帮她夹到了一个粉红猪仔。
这流畅度,让沈汐目瞪口呆。
她几乎是贴在了娃娃机的玻璃上,观察许久,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能这么快夹到了!”
薛焱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为什么?”
沈汐做出某部动漫里某位B王标志性的推眼镜动作,推了推压根就不存在的眼镜,有模有样地分析道:“你刚刚在这排娃娃机前走了一遍,目的是想找出最好夹上的娃娃,所以才选了这个装猪仔娃娃的娃娃机,所以才能这么快夹到!”
末了,她还得意挑眉,“我说得对不对?”
薛焱笑着摇头。
沈汐不信,“不可能,你刚刚明明故意选的这个娃娃机,就是看着觉得这个里面的娃娃好夹上来。”
薛焱继续摇头,在沈汐又要说出下一个推测时,抓着她拿着粉红猪仔娃娃的手,举在她面前,“你不觉得它长得很像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空气顿时沉寂。
“或者姐姐?”
沈汐:“……滚!”
电影开场前,沈汐很有见地地买了一桶大份的爆米花,边看电影边和爆米花奋斗。
她向来不喜欢看这种好莱坞大片,打打杀杀的声音在她耳里,就是首极度受用的催眠曲,果然没过多久,把爆米花吃到见了底,她的睡意就上来了。
前半场吃吃吃,后半场睡睡睡,对于自家女朋友这种毫无情调的看电影习惯,薛焱也无可奈何,心里还有一丝小遗憾。
他原本还想着,趁着这漆黑一片的环境,来做点什么有意思的事,不曾想,他才刚有这个打算,身边人就头一歪,睡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