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杨诉在此,清卿心下一惊:“可有立榕山人也在?”
塔迪偏头回想半刻,似乎那人群中并没有穿着青色衣袍人,便摇摇头道:“并无。”
看来是年轻掌门加上武陵墓主人,说不定还有那公输冷面王,果真是来者不善。清卿听闻师父不在此处,心下一时舒出一口气,却又转念担心起来。只是清卿偏是个认死理的性格,今日既然来,那就是瞧瞧热闹,也偏要进去不可。随即用手扶着额头,闭上眼,作出个脸色苍白的神情来。
塔迪一见清卿似是身体不适,赶忙扶住,问道:“少侠,这是怎么了?”
“无妨,无妨。”清卿勉强站直了身子,无力一笑,“说来惭愧,不过是许久没吃东西,饿着了。昨天本是你家大王的生辰好日子,结果馋得晚辈半只羊肉没吃着,反倒把浑身力气都耗尽了……”说到此处,清卿倒是句句实话,自己的肚子十分应景地咕咕叫起来,“塔迪老兄,咱们就此别过,怕是晚辈没吃没喝,就要走不出这北漠去喽!”
言语间,清卿甚至更咽两声。加之清卿平素为着相逢的或人或事,流泪不少,那双眼渐渐现出泪汪汪的寒光泪眼模样,纵是无缘无故抬着头,也自带几分泣涕涟涟的神色。
塔迪是个每日黄沙吹面的糙汉子,哪里见过女子这般悲伤容貌?一听这话,赶忙抓住清卿手臂。一抓过猛,又怕拉疼了她,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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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碰了快火炭似的立马放开手,道:“少侠,还不急着走!”
清卿心下暗喜,知他松了口,却不动声色地缓缓转过身,皱起眉头:“前辈老兄,不知还有什么指点?”
塔迪招招手,示意清卿与之雨一同上前,又高又瘦的身板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声音压得不能再低:“按理说,大王有令,我们手下人是谁也不敢擅自带了客人进去的……就比如说大王让所有人面冲外而不可转身,我们便是可侧眼儿也不敢冲着身后看……”
听着塔迪一字一句缓缓到来,清卿只觉得塔明王实在是治理门派有方的非常人物,心下不禁敬佩几分。只听得塔迪接着道:“不过吧……昨日二位都是在大王面前露了功夫的好手,别说大王了,就我们蚂蚁一样小的人物,也是竖起了大拇指哩!”
清卿与之雨对视一眼,相互眨巴眨巴眼睛,等着塔迪继续往下说。
“所以说,虽说二位今日见不着大王,也不至于白跑一趟……我们北漠的汉子可不能背了不接待客人的名声!”塔迪声音微微扬起,手掌在胸前“啪”地一拍,“二位悄悄随我来!沙漠里别的没有,好酒好肉可是少不了!”
悄悄咽口唾沫,清卿低声道:“当真?”
塔迪点点头:“自然当真。”
“不会害得你老兄挨打受罚什么的吧?”
“不至于。就算挨大王一顿训,也不能让两位好汉少侠饿着肚子出了北漠的门不是。”
听得塔迪这样说,清卿才终于放下心来,迫不及待搓搓手,仿佛饿得两眼冒光。之雨嘴上不说,但自那只羊腿之后,也是饿了整整一天,便也不再推辞。塔迪左右往往那些看守的汉子,汉子们似乎心照不宣地点点头,便放了三人,进到塔明王的大帐后面去了。
塔迪果然说到做到。那塔明王排场的大帐之后,零零散散地排布了不少只有两三人能容身的小沙帐,想来便是塔迪等诸汉子平日所居之处。塔迪猫着腰,三人左躲右闪,总算是挪到一处香气扑鼻的帐子跟前。一拉起帘子,只见里面大块的熟肉被高高吊起,角落处还溢着清卿熟悉不过的酒香。
三人蹑手蹑脚进到其中,也不顾那油腻腻的气味熏人,只管捡那最肥的肉便往怀里塞。一直塞得衣衫鼓鼓囊囊,快比杨诉的肚子还大,这才恋恋不舍避开哨岗,窜出门去。
临走,塔迪还抱了一小坛子好酒。
“这是咱北漠独有的‘千里香’,二位好汉必须尝尝!”待得回到塔迪自己的帐子里,三人松下口气,塔迪立刻把那酒坛几分豪横地往两个人面前一推。
清卿想起自己那日告诫自己,不能再碰这“腐水”的教训,犹豫着便没动。倒是之雨,沙漠里渴了一天,连半滴水花儿都没见着。此刻一坛子汪汪香酒摆在眼前,岂有不尝的道理?二话不说,也不客气,端起坛子便咕嘟咕嘟猛灌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