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冠玉,肤若琉璃,一身青衣青袍被黄沙与血迹染得斑斑点点,那种熟悉之感呼之欲出,却总也不知名姓。
只记得父亲嘱托过,有人夺走了南林的镇门宝物,似乎叫什么箫?还有,娘那些日子也时常破口大骂,说是哪个山上的人害自己伤得不轻……嘉攸只觉得头痛欲裂,一个趔趄,险些从这流沙半空中掉下去。
眼见着南公子站立不稳,子琴不愿在此处结果他性命,连忙从流沙石壁上探出半个身子,手中抓牢了隐线,想要拉他上来。谁知嘉攸之眼不过澄澈一瞬,便重新暗淡下去。
恍惚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竟双足用力向下一蹬,险些把子琴一齐从半空拽下去。
两个人一上一下,反着使力,僵持在密布流沙的半空动弹不得。子琴将那隐线用力一扯,谁知嘉攸的内功终究差了几分,禁不住锋利的线刃擦过手掌,竟深嵌入肉,眼看着就快要折断三两根指头。
只怕如此对抗,并不是长久之计。子琴心中想着,探头一望,觉得此处地面也并不很高。便把那隐线线头在手腕处缠了一圈握紧,深吸一口气,纵身向下跃去。
南嘉攸忽觉手中一松,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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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反应,便被那线头另一侧带向地面。
方一落下,嘉攸顾不得自己四肢扑着摔了个狗啃泥,便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弹起。全身劲力直贯篪身,低吼一声,眨眼便又向着子琴低头疾冲。
令狐掌门饶有兴味地望向对面这少年,只觉得这少年术法挥舞游走间,也并不全然都学着南家门下的招式。一举一动,似是与这白篪合为一体,像极了融会贯通间,自成一派的音律术法。
还不及出手挡回已然晃在眼前的白光,子琴忽地听闻身后一阵脚步杂乱而来,随即便是中气十足一声叫喊:
“令狐掌门!”
这一分神,子琴回过身,只见一男一女快步向着二人激斗之处走来。那男的约莫三十来岁年纪,一副北漠当地的壮汉打扮,正走在前方,眼神直盯着自己。子琴心下暗自奇怪:“这汉子如何认得,琴便是令狐一族的掌门?”
还不及认出来人面貌,这汉子身后还跟着另一女子。放眼一望,子琴只觉得这五大三粗的年轻女子似乎在何处见过,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二人还没走到近前,便齐声大呼:
“掌门小心!”
子琴只听得身后风声凌厉响起,定是南嘉攸白篪逼近身前,手下半点余地也无,全然一副直取自己性命的架势。身不回转,不慌不忙地探出手在身后,转过胳膊,正正把那半截白篪暴露在手掌之下。
并掌侧着一劈,听得“铛”一声响动,那白篪悠悠扬扬地飞入半空。
“恕琴眼拙……”子琴仍是盯着来人,似乎想认出二人究竟是江湖哪一路好汉。一面口中打着招呼,另一边听来,似乎白篪一边被隐线缠绕,而嘉攸正一圈一圈攥着隐线,想将那白篪原路收回去。手掌在空中绕在半路,使个“汤流水”的招式,劲力绵然化骨。
南家公子屏在隐线上的天雷之力,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二位是何门派的好汉女侠,可曾有缘见过一面?”
话说间,隐线从半空坠下,那白玉箫不偏不倚,正正落在子琴手心。
那壮汉与草衣女子相视一眼,犹豫着上前道:“在下不过北漠籍籍无名之人,不劳掌门挂心……只是有一物,想必是从立榕山而来,特此来寻掌门奉还。”
话音一落,只见隐隐紫光而现——温泽如玉的木箫显露在子琴眼前。
子琴片刻之间便认出了白玉箫模样,心下大惊,赶忙向二人问道:“清卿在何处?”塔迪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令狐女侠名叫‘清卿’二字,当真好听。”
说罢,便将三人一同藏在帐子里饮酒吃肉之事,说与令狐掌门听。
之雨在一旁,只觉着心惊胆战:若是叫门规严厉的令狐掌门得知,弟子偷了肥肉还喝了酒,只怕清卿要挨一顿好打不成!
却见塔迪面不改色,双手奉上这箫:“承蒙与令狐女侠相识一场,此箫是难得的宝物,女侠以此相赠,我二人却是愧不敢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