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清卿一下子的脸一下子更是红扑扑,赶忙藏在师父怀中,口中低声道:“才不是,师父肯定没猜到!”一面说着,一面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似乎在隐隐期待些什么。
子琴难得地咧嘴而笑,自己都觉得自己笑起来傻乎乎的,心中明白,自己绝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捧起清卿的脸,让月光洒进清卿澄澈的眸子,再照映到自己眼中来。
“清卿,回山之后,让师父娶你为妻,可好?”
听罢,清卿眸中微光一闪,像是用了好久,才明白过来这句话的含义。并不答话,只是用力点点头,伸出手捧住子琴白皙如玉的面颊,让自己滚烫的气息不断靠近那温暖的双唇……
还不等天亮,师徒二人便简单地收拾起行囊,下楼牵了马,重新踏在西湖冰凉光滑的石板路上。许是那吓惨了的百花仙子着实嘱咐了蕊心塔跟来的随从,整整一夜,并无人敢踏入这楼上一步。
二人一马上了船,小小的船身猛地晃动,惊醒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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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梦不停的艄公。
“二位客官,可见着百花仙子模样?”船家眯着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撑篙推桨,驶离岸边。
子琴与清卿却毫无睡意,依偎在窗边,不厌其烦地看着西湖上那一轮白玉般的月亮。古人曾说,“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越是离山日子久,清卿才越发体会出这些诗词歌赋的妙处来。
许是心中思绪难以言说时,只有见过同一轮明月的古人,才能有着相同的感慨。
所谓“今人不见古时月”,清卿不由得泛起一股怅然愁绪。墨尘掌门向着自己的帝王立下如此重誓,来换取自己一生的忠义美名时,当真没有想过——几百年后的今天,世人争相抢夺《翻雅集》的今天,江湖中连一把白玉箫都容不下的今天——
立榕山令狐氏的掌门,又该如何?
今月曾经照古人,可是清卿左看右看,无论怎么看向那雪白皎洁的月亮,月亮都无法告诉清卿,下一个月圆之夜,她将要经历一场此生难以忘怀的浩劫。嫦娥不说话,吴刚也不说话,就连玉兔和老桂树,也安安静静地,不发一言。
师徒二人迷迷糊糊间,忽然不经意地,听得头顶有几声“咕咕咕”的鸣叫。
子琴在清卿额头一吻,示意她且慢慢睡着,自己便出得船舱,看个究竟。那几只灰毛上点缀着黑色斑纹的鸽子,一看见子琴身影,立刻俯冲下来,锋利的爪子死死扒住令狐掌门的手腕。
定睛一看,那鸽子腿上绑着一只墨迹斑斑的布条,而一落在子琴手中,登时吐了血。
不知这信鸽究竟飞了多久,飞了多远,竟生生逼得自己咳出血来。立榕山的信鸽很是认主,平日里便对子琴清卿几人甚为熟悉。只不过山上弟子隐居多年,无人下山,这些信鸽便大都没有用武之地。
今日不知为何,如此急匆匆飞到这遥远的西湖来。
子琴慌忙拆开那布条,只见上面洇满了模糊墨汁的纹理间,皱皱巴巴地趴着几个熟悉至极的字迹。从小到大,令狐子棋便是兄妹四人中最不喜欢习字的那一个。别说与子书的字迹相提并论,便是大街上刚刚认字的毛小孩,也要比他写得工整上几百倍不止。
师父一旦批评几句,子棋便昂着脑袋,理直气壮:“写字本是交流所用,既然弟子写了些什么,旁人也能看得明白,有何苦费劲去练得一手画鬼画符的本事?”
别说师父气得吹胡子瞪眼,连小小年纪的子书都远远跑开,赌气好多天不和他说话。
如今子琴一低头,不由得心生感慨,师弟这写字潦草的毛病,当真是多少年一点儿没改。第一行歪歪扭扭地写着:
弟棋顿首师兄无恙。
看到此处,子琴不由得笑了。原来一向不喜欢世俗客套的子棋,也难得会写几句信中常用的话。一边撩起船舱的门帘,一边向内走去。谁知刚踏出一只脚,却骤然停在半空。
船身一晃,令狐子琴一个不妨,险些趔趄摔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