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碌碌如玉,珞珞如石,或许这才是白玉箫的真谛吧。
清卿如今捂着不断流血的小腹,有气无力地趴在一边。而安瑜将军则拦在门口,坚决不让江素伊踏出去半步。听着黑将军和姑姑立在门口,言语间针锋相对许久,江沉璧不由得听着不耐烦,突然间高叫一声:
“姑姑,他既然决意不让开,那又跟他客气什么?”
说罢,两枚金簪丝毫不打招呼,夹劲带风地朝安瑜的方向飞去。
沉璧今日的金簪功夫,早就不能与三年前同日而语。其下手之准确而狠厉,清卿也曾领教过一次。如今见安瑜与江夫人争执了个义愤填膺,丝毫不发觉江沉璧暗器射来,清卿苦于自己动弹不得,赶忙惊叫一声:
“瑜儿,当心!”
话音未落,那两根金簪果然落在半空,离着安瑜后背不过两三寸远。
“砰”的一声重击,安瑜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安歌一把推倒在地。二人紧紧磕在船屋一角,方一翻滚,那小船便剧烈地摇晃不停,忽地径直向一边倒去。
沉璧只见一击不中,本想收回金簪,却不料船身一斜,那簪子打偏了方向,顺着自己身子掉到船外去了。小船吃着劲,颤巍巍稳住了身子,却已然进了水,船身骤然降下去一大截。
再这样纠缠下去,只怕五个人要一齐落到湖水里喂鱼才算罢休。
船身倾斜,江素伊也一个没站稳,摔到了小舟的另一边去。安歌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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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放过这等良机?只见门口不过两三步远之处,赶忙起身,拉住安瑜的胳膊便要向着屋外冲出去。谁知沉璧虽然还没站起,手里偏不闲着,一枚发簪又向着安歌打来:
“休走!”
安少侠赶忙侧身闪避,这一下子重重撞在门边,本就不稳当的船身又是抖了一抖。接着还未完全熄灭的烛火,安瑜瞟见清卿还趴在地上,赶忙上前,将她一只胳膊打在自己肩膀,扶着她站起:
“姊姊,我们离开这儿。”
姊姊?安歌一听,愣了一愣。
扶着清卿,安瑜行走难免吃力。好容易挨到门边,却被江素伊抢先一步,又牢牢堵住了门口:“不把天客居的人留下,谁也别想从这儿过!”
虽说江夫人嘴上不肯服软,心中却早已七上八下,咚咚地响个不停。若是就此落汤鸡一般落入水里,岂不是必然要落入天客居之手,让那老先生和小掌门白捡了便宜?
只见安歌拔出长剑,已然准备着背水一战。
这小船在风雨中晃晃荡荡,早就被大风吹飞了坚硬的蓬草,空留下个轻飘飘的船架子。起初江家二女备这船,不过是贪图它身姿娇小,航行快捷的便利。谁知天客居竟有大船能一路追来,小船便再难脱身。安瑜看准了那门旁的木梁快要支撑不住,便径直上前一步,握住安歌手腕,让那长剑一下捅穿了大片破蓬草搭成的外壁。又见船屋摇摇欲坠,只怕就要将几个人一齐压在下面,安瑜便道一声:“快走!”拉着安歌,拖着清卿,抢出一步奔向屋外。
素伊见势不妙,便也一把拉起沉璧,夺门而出。
几个人刚刚争先恐后地跑到船头,便听得“咚”一声闷响,那船屋彻底塌成了碎片。摇晃不止的小舟终于支撑不住,仿佛喝醉了酒,左摆右突,怒吼一声沉下水去。
那船尾吃重,不断下沉,渐渐把船头顶地翘了起来。
这下,窄窄的船头一下子斜立了五个人。离湖面最近的清卿乍然觉得脚底凉丝丝的,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湖水已经漫涨了上来。
“先生,便是那人。”
远处那天客居的大船上,有个弟子认出了安瑜模样,便走上前,在先生身边道:“现在那舟中和安师姊站在一起的,便是我们追到码头时所看见的二人。”
箬冬叹口气,清卿和安瑜那姊弟俩的身影,在此处看得清清楚楚。
这次,恐怕自己抬起的手是放不下来了。不过指尖一动,一张大网连着抛钩,铺天盖地向着那枯叶般的小船落了下去。待清卿听出大船上那熟悉而又不对劲的声音传来时,抬头一看,连着铁钩子的大网正在自己头顶。
“快闪开!”清卿下意识地松开了安瑜肩膀,想拉着安瑜避开那网,闪到一边去。谁知自己忘了这船已有一大半陷入水中,自己一松手,登时半个身子坠了下去,甚至还呛了一口凉水才勉强探出头。
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清卿赶忙扶稳船板一侧。安将军此时已搭箭上弓,准准地冲着那铁钩子中央射出一箭。谁知,这箭虽是安瑜攒足了力气,却敌不过那银羽箭中本也有三分铁在箭尖上。这一箭在半空还未发力,便被硕大的铁钩牢牢吸了上去。
安瑜此时再想避开,已然来不及。只见那大网兜住安将军黝黑而高耸的背影,轻轻一拽,便将他整个人提到了半空。
“瑜儿!”
清卿大叫一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