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聪明终归多少还是起到点作用的,毕竟如今腾超所带领的勇武营当真是被调动了出来,并且在昨晚取得一场小胜之后双方终于还是形成了预想中的对峙状态。
天公似乎也不太作美,就在东胡人营盘刚刚扎下不久之后,一场大雪便如期而至。如席般的鹅毛雪成功的阻挡住了世间万物的所有活动欲望,别说是人了,就连鸟兽都不知蜗居在何处瑟瑟发抖。
这个结果是勇武营所有将士都想要的,那样的话也就意味着在大雪未停之前绝不会有刀枪相碰的机会,且很大可能会因此不战而屈人之兵,严寒的天气会使得野猪林另一边的东胡人无法承受而退兵。
有这样想法的士卒普遍存在,比比皆是,对于前线是如此,对于后方的令支寨亦是如此。
在如此大的风雪下,连寨墙上照明火盆里的火都烧不起来,作为卒长的木封当然也不会真的苛刻到在这样的鬼天气下还让人待在外面巡逻。寨中一百多人除了几个必要守夜的人躲在墙角避风处烤火之外,其余的也都躲在屋中睡觉去了。
如今或许只有后营中孤夜与庖硕自是个例外。这两天下来他们实在是太累了,一个是在用锻骨草孜孜不倦的去恢复心脉上的伤势,另外一个则是忠心耿耿的守护在门外,不敢有半点的分神。
两天一夜的折腾,孤夜终于在将陶碗中最后一丝黑糊糊给吸收干净之后,他身上之前被剑贯穿后留下的暗伤便算是痊愈了。不仅如此,就连皮肤上原本残留的鲜红色伤口也都消失不见长出了新的皮肤。
而这个家伙根本就没顾得上去感叹锻骨草如何的神奇,在确定自己成功之后便一头扎进了被窝里直接睡死过去。直到又过了两个时辰庖硕如约开门来查看的时候差点没将他吓出个好歹出来。
不过在将其摇醒终于确定了没事之后,两个家伙又才重新合衣躺下,直到这大雪纷飞万物消寂才终于是被腹中饥饿给再次唤醒过来。
“嗯……一觉下来全身舒坦。”
刚睁开眼睛的孤夜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全力把身体给绷得紧紧的。这或许是一年来他伸得最舒服的一个懒腰了,之前由于怕牵扯到伤口而不敢太过用力,而如今却很是舒爽过瘾。
想到自己的伤势已经是完全恢复过来,孤夜一骨碌便从床上弹了起来,二话不说便是全力对着空气打了几拳。
噗噗的风声在乌漆嘛黑的屋子里响起,很快便也把床上的庖硕给吵醒过来。
“哈欠……怎么这么黑,什么时辰了呀?”
死胖子嘟囔着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依稀可见床头的孤夜正在上蹿下跳着挥拳踢腿。
“哈哈……你的伤恢复了呀!”
孤夜闻声扭过头来,很是高兴的点头道:
“胖子,我的伤终于是痊愈啦。你看……”
说着他又抓过放在边上的弓,弓弦随手一拉便是满月,一口气连续拉上十几下都不带喘的。
“太好了,这弓你都能拉开了,那我以后是不是不用像上次一样提盾牌先冲出去呀?”
“用不着了,再也用不着了。下次再遇到同样的情况,我能让他们跪下来喊爹。”
孤夜直接把弓往床上一丢,语气中充满着自信。
“走走走,咱们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如今肚子都快饿扁了。我记得老狄房间里还藏着小半口袋楚国的谷子,听说那玩意不仅香甜软糯还管饱,咱们去把它给伺候了吃掉,算是庆祝一下吧。”
听到有吃的,被窝里的温暖又怎能阻止得了庖硕这个胖子。只见他大手一掀,整个人立马便跳了下来。
“快走快走……我先去把灶上的火给升起来。”
庖硕二话不说就把门吱呀一声打开来,刺骨的寒风瞬间涌进屋里。这厮却是心急,不管不顾便踩着雪往外跑。
“哎……死胖子你等等……鞋……鞋还没穿呢……”
孤夜抓起鞋子赶紧追了上去。在这雪大如席,深可及膝的晚上,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年轻就这么愉快的打闹着。殊不知此时距离令支寨半里之外的地方,几百个小黑点正顶着呼啸如刀的寒风缓缓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