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猛地咳嗽两下,抱着单庭芳一转,将他放在另外一张椅子上,自己又咳嗽了两下,说道:“别这样。”
这种肌肤相亲的战争之中,杜安完全不是单庭芳的对手。再这样下去。杜安觉得自己就是单庭芳裙下之臣了。
其实,杜安也不是清心寡欲之人。但还是有道德底线的。
他如果能将单庭芳的事情给办妥了。他今日未必不想一亲芳泽。只是,他而今不知道这一件事情能不能办下来,空手套白狼,还是套人家的身子,就有一点太渣男了。
单庭芳好像醉酒一般,起身踉跄,以一个绝美的身姿忽然倾倒在杜安身前的桌子上,白皙的脖子上有几滴汗水,更有几分魅惑力。长长的秀发有几分凌乱,更有一种想蹂躏的感觉。
单庭芳说道:“杜大人。妾身无以为报,只有贱躯以奉君子。”
杜安喉头一动,猛地俯身下来。轻轻吻了一下单庭芳的额头,说道:“这先记在帐上。等我来收。”随即转身就走了。
杜安不敢停留,一口气奔出金凤楼。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整理了一下裤子,长叹一声说道:“妖精。”随即觉得头疼,十万贯咬咬牙倒是能给出来。但是侯某人怎么取他性命。
杜安心中暗道:“这一件事情,还是给殿下汇报一下吧。看看怎么办?”
杜安没有感觉到,他其实无形之中去掉一个选项,那就是放弃。而今只剩下该怎么办了。
------
金凤楼之中,单庭芳看着杜安走了。这才缓缓起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根头绳,将凌乱的头发轻轻一束绑在身后。因为要在掌上起舞,她浑身上下都没有太重的首饰。本来头上也就是几分发髻而已。这束发,更有一些的美感。
整理身上的轻纱。轻轻拖在地面之上,赤着脚在走廊之上,看着杜安逃也是的身影。抿嘴一笑。
“姑娘。”一个嬷嬷出来说道:“你选中了他?”
单庭芳身高并不高,因为太高了,体重就会重。不能跳掌上舞。单庭芳在见杜安的时候,几乎没有正经站立过。恨不得让自己成为一根藤蔓缠在杜安身上。而今才发现,她大概在五尺稍稍高一点。娇小玲珑,好像一个大号娃娃。
此刻她的清纯与妩媚都收敛起来,有的仅仅是一丝丝的清冷。
单庭芳说道:“怎么了不行啊?”
嬷嬷说道:“不是不行。我担心他拿不出来十万贯。姑娘,这是当年楼主定下来的规矩。每一个出阁花魁都可以有一个机会。在出阁之前,选一个人,让他带走自己。否则的话,就要听楼里的安排。我只是不希望姑娘浪费这个机会。”
“而今老楼主留下的规矩,已经所剩无几了。这是仅剩的了。”
单庭芳扶着栏杆,轻轻一笑,恰好一阵清风吹来,吹拂单庭芳身上的轻纱与秀发,有一种神仙中人,就风欲飞的感觉。她带着轻笑说道:“嬷嬷我美吗?”
如此景色,就是见惯金凤楼之中的绝色的嬷嬷也只能说道:“楼主当年艳绝天下,入幕之宾,都是一流人物。而姑娘你继承了楼主十分颜色。说天下第一是老奴狂妄,但是老奴几十年来这一双眸子,还真没有见过比姑娘更美的。”
单庭芳转过身来,仰着头看着星星,说道:“我这样的美人,投怀送抱,他舍得吗?男人吗,不就是那个样子。见到我就走不动路的是下贱。见到我就把持不住的。是中贱。外面那个,我用了十分手段,居然从老娘裙下走了。勉强算得了上贱。在我看来,上贱真是难得一见。”
“况且------”好像一瞬间,单庭芳的情绪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说道:“金凤楼的女人不就是这样吗?什么是良人,贪恋我们美色的好色之徒。人们都说色衰而爱绝。其实哪里能想那么长远。我们只需色在爱在。颜色不在了。不用人催,自己就厌弃了。”
“杜安有手段,有能力。应该也爱我这副皮囊。舍给他又如何?只需能保我十年安枕。至于十年之后,再看我有颜色几分。或瞧他有良心几何?”
随即单庭芳轻轻用温软的能将人化掉的声音唱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嬷嬷也为自己姑娘叹息几声。
只是,这位嬷嬷却没有想到。她看着长大,自以为了如指掌的姑娘,却将最重要的秘密,隐瞒的死死的。那就是楼主与廉访司的关系。虽然杜安才能不错。最近也算是名声鹊起。
但如果没有廉访司的原因。
单庭芳是不会选择杜安的。
女人,是天生的演员。不仅仅骗敌人,也骗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