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安自然说不知道。
单庭芳说道:“廉访司在的时候,都是最高机密,更不要说而今了。”
杜安微微一笑,说道:“好在有一个线索。拿就查吧。先查侯中奎的饮食,再查侯中奎的女人。总是要查出来的。”
------
金凤楼后院之中。
刘祐真也在查看各方面传来的消息,内心之中有一些焦躁。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来报:“御史台苏大人来访。”
刘祐真说道:“请。”
片刻之间,苏天爵就过来了。他行礼之后落座。
寒暄了几句,苏天爵说道:“殿下,这案子查到什么地步了,可否告知?”
刘祐真说道:“刚刚查,怎么苏大人有事。”
苏天爵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想来还是告诉殿下一声。御史台监察百官,三十六道御史,巡视天下,说起来威风八面。但是得用的人手其实也没有多。整个御史台才不过千余吏员。至于能干的吏员更少了。”
刘祐真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听明白。说道:“苏大人的意思是?”
苏天爵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御史台那边缺人。想问问大人,什么时候可以结案。我好将这些人手调走。”
刘祐真一愣。这事情不好办。
其实很多事情,能破案都是人海战术。别的不说,金凤楼这么多人,每一个人都要录口供。写材料等等事情。这些看似琐碎无聊的事情,是需要大量的人手。
而且最好是熟手,因为生手在很多时候抓不住重点,会遗漏很多关键信息的。
其实治安司这种熟练人手也不多。
毕竟之前治安司几乎处于半废状态。虽然刘祐真一直在整顿,斥退老弱。补充青壮,并招纳一些人手。只是这都需要时间。所以,这一次办案,刘祐真并没有将各方势力都排斥出去。
就是因为需要各个衙门熟练人手。
否则单单靠治安司衙门人手去排查摸底,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苏天爵这样做,几乎是釜底抽薪。
刘祐真说道:“这么急吗?”
苏天爵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与殿下说一句实在话,侯中奎是什么人?你知道,我也知道。这样的人本就不该让御史台来查。你说查出来也好,查不出来也好。都不是什么好事。”
“下官也知道殿下一腔热血,想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也不辜负河中侯家,世代为朝廷效力。只是凡是要为陛下着想,陛下圣誉为先,侯中奎生死为后。殿下应该想的是如何不伤及陛下圣誉的情况结案。”
苏天爵所在御史台是外廷,与宫里的事情牵扯越少越好。这就是为什么苏天爵说,这事情由御史台查出来并不好,甚至想避嫌。因为君臣之间的权力划分。大魏相权与君权可以分庭抗礼。政事堂联合意见,即便是陛下也要退避三舍。
也正因为如此,外廷在关系到宫内的事务上,都不敢多插手。
担心引起皇帝疑心。
觉得外臣在朝廷上的权力尚可容忍。但是这些人插手宫廷事务,是想做什么?做霍光吗?
有些事情不能说得这么明白。但为臣子要有自觉。
当然了,这还是因为当今崇仁帝,有祖宗留下好家底,大部分外臣才有这样的自觉。这等再过几代,皇室根底空了。外臣们的大概就要说,天子无私事了。
反正一张嘴两片唇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刘祐真说道:“孤谢过苏大人了。只是这一件事情,是父皇交给我第一件差事。总不能这样草草结束。”
苏天爵说道:“可是四皇子的意思?”
这话不知道,刘祐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也就沉默了。
苏天爵说道:“殿下,有些事情也要为自己着想啊。三思而后行。殿下真恶了陛下。赵郡王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
刘祐真基本已经料定苏天爵地跟脚了。大概率是东宫那边的。只是知道归知道,政治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现在也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刘祐真说道:“孤知道了。还请苏大人给我一点时间。”
苏天爵说道:“既然殿下这么说了。”苏天爵伸出一根手指,说道:“那就一旬。一旬之后,御史台的人手,我会撤走的。”
刘祐真说道:“好。就一旬。”
苏天爵说道:“还请殿下多想想我说的话。臣告退。”
刘祐真目送苏天爵离开。嘴角微微一抿,说道:“请杜师过来。”
立即有人答应一声,去请了。
刘祐真皱眉,一天下来,几乎没有一点线索。还遇见这样的事情。一时间觉得头大。但越是如此。刘祐真就越是绝对不对。
侯中奎的死,不值当东宫一派费如此大的精力。刘祐真换位思考,怎么想都觉得不划算。那么东宫如此大力度参与这一件事情,到底是为什么?
侯中奎有什么秘密,不能被别人知道。即便真有什么秘密,人已经死了。至于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