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全名刘为民,四川人。
他来到袁心仪之处,先是对店进行了一个整体的规划,说要想生意盈门,不光菜要有特色,门面也非常重要,像目前这个样子,不伦不类,路过的人根本不知道这儿还有一家饭馆,再看看左右,装修的虽不算富丽堂皇,但也有模有样,谁吃饭不挑个好的去处,而到这破败、陈旧的地方来呢。
言之有理!
可这一切袁心仪不是没有考虑过,她也想把店搞的有声有色,但资金从哪儿来呢,目前自己连周转都比较困难,哪还有钱去整这些东西。无奈之下,她只得苦笑着对他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不料,刘为民听后,十分慷慨地说:“没钱没关系,我有,暂时借给你。”
“那怎么行呢,你能来就已经帮了我大忙了,还要让你跟在我后面花钱,那、那太不合适了。”让人家出力,还要让人家再出钱,这实在太有些说不下去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刘为民尚未答话,一旁王必阳倒开了口,“人家愿意给,不要白不要。”对他的到来似乎并不欢迎,说出来的话怪腔怪调。
“你怎么说话呢?”他的话犹如在袁心仪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刘师傅这是在帮咱们,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呀,赶人家走,是吧?”
“什么赶人家走,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王必阳撇着嘴,脸上的表情更是阴阳怪气,“我们又没有伸手跟他要,是他自愿给的,再说了,这钱又不是白给我们,要还的……”
“你给我闭嘴!”袁心仪火上来了,“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脸色愤怒,手指向门外,“滚!立马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王必阳蔫了,缄口不语、怏怏不悦走了出去,不过门口又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刘师傅,你别见怪。”重新坐下来,袁心仪忙陪着笑脸,“他就这副德性,你别与他一般见识。”
刘为民笑了笑,毫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经过一番精心设计与装修,酒店正式开张,并取名“好再来酒家”。刘为民利用空间高度,巧妙地将一层变成了两层,楼下为普通区,楼上设成了包厢与雅座。在经营上,刘为民也采取了激励措施,凡消费满一百元者即享受九五折、满两百元者九折优惠,并赠送优惠券与特价菜等活动。
酸菜鱼是饭店的主打菜,吃过的人纷纷点赞称好。一传十、十传百,须臾之间便传遍了十里八乡,亲朋聚会、宾客宴请,“好再来”必为首选之地。
生意如火如荼,财源滚滚而来。望着手中大把的钞票,袁心仪心中乐开了花,虽然苦虽然累,但看到希望,她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刘为民这个人别看平常话不是很多,但做事方面却很细致,考虑也比较周到,每日打烊后,他都会对店里的东西进行清点,并根据客流量制定出第二天相应的菜品与用量。
菜由王必阳负责采购,应该说是一件苦差事吧。每天天不亮便要起床,而这个时候正是千家万户醇醇梦乡的时候,让一个酣梦正香的人起身去干活别提有多不情愿了。可不情愿又没办法,大家都在忙,他一个人闲着,于情于理都说不下去。
生意是很红火,但麻烦也接连不断。
一日,王必阳像往常一样去批发市场采购蔬菜,本该早就回来了,可日上三竿都没见他的身影。难道路上发生了意外?袁心仪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要不然,怎么到现在都不回来呢,批发市场并不是很远,别说开车,就是走也走回来了。
越想心头越急,正准备出门奔批发市场而去。刚走到门口,瞥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朝门口奔来,不是旁人,正是王必阳,只见他蓬头垢面,衣服上尽是泥土,而且还撕破了好几个口子,仿佛经历了一场格斗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袁心仪忙上前扶住他。
王必阳眼色迷离,脸色慌张,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袁心仪端来一杯水给他喝下。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说:“唉!今天我算是倒霉到家了。”
“必阳,快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搞成这样了?”袁心仪关心又急切地问。
“唉,别提了。”王必阳又是重重一声叹息,“今天若不是我跑的快,估计连小命儿都没了。”眼睛斜视了袁心仪一眼,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仪,对不起,都怪我没用,没能完成你交待给我的任务。”
真正是急死人,说的净是些废话,现在她需要知道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追究责任的问题。自共同生活以来,她发现他的缺点是越来越多,好逸恶劳、虚张声势、小肚鸡肠、胡乱猜忌。
“我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磨磨蹭蹭,你想急死人咋的?”
“我、我今天被打劫了……”
“打劫?”袁心仪心头大惊,围着他左看右看起来,“你没受伤吧?”
“伤倒没受,只是菜、钱、还有车子都被歹徒抢走了。”
“人没事就好,那些都是身外之物,车子日后可以再添。”
“可今天没菜,怎么做生意呢?”
“没事,我叫菜行老板先送点过来。”
“那我今天干啥来着?”
袁心仪想想他的为人,留在店里只会增加麻烦,算了,还是让他回去吧,眼不见,心不烦。
“算了,店里也没什么要你做的,你回去好好的休息吧。”
此言正中下怀,王必阳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心里面却乐开了花。他唏嘘几声,然后走了。
他清闲了,袁心仪却更忙了,没有菜,生意咋去做呀?没奈何,她只得电话给菜贩子,让人家先送些过来救救急。可让人家送与自己采购差别就很大了,同样的菜品同样的份量,价格悬殊竟然达一倍之多。
刘为民见她忙里又忙外的,额头上全是汗,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于心不忍,将她拉到一边去休息,自己替她将余下的活儿全干了。
对于刘为民的帮助,袁心仪心中是万分感激,可除了感激之外,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彼此不过萍水相逢,他为了自己竟然放弃高薪收入,出钱出力蜗居在自己这个小地方,别的不说,就这一份付出,让她一辈子都无以为报。
由于没有交通工具,接连几天,菜都是由菜贩子送的。王必阳乐得逍遥自在,每天睡到日上三竿,高兴了,就到店里来转转,不高兴了,就在外面随便溜达溜达,反正有吃的有喝的,不享受白不享受。
袁心仪算了一笔账,让菜贩子送,每天要多支出两三百块,三五天还行,可长此以往,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就按两百一天来计算,一月六千,一年就是七万二。七万二,一年的房租与水电都出来。
不行,还得必须去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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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市场拿菜才行,该省得必须要省。
可是,让王必阳再去,他死活都不肯。
“还让我去,万一再像上次那样碰到打劫的怎么办,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把小命儿玩丢了。”
“这次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我陪着你,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就算碰到那些歹徒,他们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得了吧。”王必阳觑了她一眼,撇着嘴,“你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风一吹就能倒,还照应,我看还抵不住人家一拳头呢。”
“这么说,你的意思就是不去了?”
“那是当然。”王必阳露出一副不屑的模样,“让人家送菜不是蛮好的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既省心又省力。”
“让人家送,每天要多花两三百,难道这不是钱吗,能省的我们干吗不省。”
“不就两三百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袁心仪一直压着心中的火气,这种好吃懒做、不思进取的男人,自己怎么会瞎了眼,把终身托付给了他,“一天两三百,一月七八千,一年八九万,你以为这钱这么好挣呀?”
“不好挣就少挣点呗。”王必阳懒洋洋地回答着,“两三百,一天多做两笔生意不就来了吗,何必要让我去冒这个风险呢。你呀,就是天生的命贱,人生得意须尽欢,该享受的时候就应该懂得去享受。”
几句话气得袁心仪的肺都快炸了,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呀,就想着去享受,自己一路艰辛走到现在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他一个大老爷们,竟整天贪图安逸,真是坐井观天、人穷志短,烂泥糊不上墙。
“对了,”王必阳老脸皮厚、大言不惭地又说,“做人不要那么吝啬,钱是永远挣不完的,你吃肉,总该让人家喝口汤吧,人家给我们送菜不过挣了点辛苦钱罢了,你又何必算的那么精呢,表面上看起来是有个两三百的差距,但你想想,加上人力物力,合计下来,人家并没有赚我们多少呀。”
嗬!袁心仪听了直感到好笑,懒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还懒出理由来了。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去还是不去?”她不想同他再废话,板着脸问。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不会去的,要去你自己去好了。”
“好!行!”袁心仪紧咬着嘴唇,由于气愤,嘴唇都被她咬出了两个深深的齿印。
她没有再说什么,一转身离开了。
次日,在刘为民的陪同下,她又置办了一辆三轮摩托车,他不去,自己就没辙了吗,一天两三百的差距,就算专门雇个人都比天天让人家送划得来。
然而,王必阳看到车,一张脸拉的比马脸不要长,只听得他气咻咻地说:“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不会再去的,你还买车回来做什么?”
“你咋乎什么,我有叫你去吗?”袁心仪看到他就来气,“没了你,难道我生意就不用做了吗?”
“可你又不会开,到时候岂不是又变成了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