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二太太。我立马去办。”琏二嫂低头应下之后,匆匆返回自己的屋子内。
琏二嫂一进屋,就急匆匆的想找贾琏,抓着一个丫鬟问道:“爷呢,去哪了?”
“爷说他外出办事,今儿会晚回来。”丫鬟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这个短命的淫贼,肯定是去爬哪家不要脸的小娼妇或者小寡妇的床去了吧,办事,办人还差不多。”琏二嫂坐在椅子上,气得胸口一阵疼痛。
“二奶奶,谁给您这么大的气受了?”说话的是琏二嫂的陪嫁丫鬟,平儿。平儿挥挥手,叫那些小丫鬟散去,坐在旁边,轻轻地拍琏二嫂的后背,帮她顺气,问道。
“谁?还不是府里这些爷们。一个个自命清高,自认钱财如粪土,黄白之物。背地里全都是贪财好色的劣货,披着公侯王爵,书香门第的猴皮,在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花钱如流水,倒是没见过给府里面带来一两银子。老太太也是,看见那日的礼物,二话不说,直接装进自己的内库中,都没想过贴补家用。现在可倒好,宫里那个老阉货又派人来索钱,早晚这偌大的贾府就得被祸害塌了。”
平儿被琏二嫂的话吓了一跳,道:“姑奶奶,这些气话可不能乱说。宫里那边,等元春姐儿起来了,宝玉长大了,那钱不是就回来了么。”
“那也得能起来,每月这么往宫里扔钱,位子没得到,偌大的府早就掏空了。至于宝玉,唉。是聪明机智可爱,又相貌堂堂。但从小老太太宠着,二夫人惯着,二老爷也常年在外任职。十多岁的人了,还在内宅跟姐姐妹妹玩耍。族学是去一天,歇三天,这还读什么书?书读不出来,走武将路子也行啊。贾家先祖荣国公战功赫赫,也是与当今四疆大将军的祖辈一样齐名的武将。凭府内的关系,四疆五库,禁军。哪里去不得。可你看宝玉被宠的,到现在连只鸡都不敢杀,还上战场,胭脂场算了。”
琏二嫂说的风趣,平儿不禁笑出声来。
“你还真别笑,人比人,气死人。你看人家景府的恒哥儿,听说人家五岁下馆,请了老师启蒙,一边习武,一边求学。十二岁中秀才,还能随父上阵杀敌,被誉为北疆第一少年郎。十四岁就被东篱先生收在门下。”
“二奶奶,你为何这么了解。”
“想跟人家做生意,自然要打听清楚人家的情况,要不怎么攀关系聊话题。其实也不用怎么打听,你随便在京师问一个北疆府道来的人,都知道景府的两虎一凤”
“两虎一凤?”
“是的,恒哥上面有一哥一姐。均是出自将军夫人。他大哥景毅说是比他大了七岁,在十八岁时,四疆五库争霸赛上夺了第一。赐官到西疆重甲受用,曾在与吐鲁国作战中表现英勇,现任玉门州行军总管,婚配了西疆军副指挥使的女儿。他二姐景竹,嫁给了大儒烟笔公的二公子。烟笔公的二公子在高中状元后,被今生派到江西道做官历练,想来也是要回到京师任职。”
“二太太,怪不得景府这么有财啊。”
“可不是,人家有底子硬,有门路,爷们也出息。这北疆大将军一辈子也就守着一个夫人。既开源也节流,能不发达?我当时就在想,怎么样跟景家搭上关系。可巧了,今日听二太太说起我在金陵的薛姨妈,她的女儿薛宝钗,今年正好十三岁,跟恒哥儿的年龄正合适。”
“奶奶的意思是想当牵线搭桥的媒人?”
“宝钗表妹总得叫我一声表姐姐,姨父不在了。她的婚姻大事自然由她的母亲做主,我去探探薛姨妈,要是能促成这桩婚事。那我跟景府就成了亲戚,对荣国府也有大好处,老太太自然是乐意的。”
“那云姐儿呢?老太太不是想把她保媒给恒哥儿吗?”平儿有些不忍。
“她?”琏二嫂停住了话,双手端着手帕,像是想起了什么。手里面快把帕子撕碎一般,过了好一会,她恶狠狠地道:“只能怪她自己没得这个福分,命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