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冬香转两趟城乡公交,又走上两里路,才赶到位于通县城郊乡李村的李氏针灸疗养院。
这是一座民建小楼,圈地很大,围墙垒的有两米高,墙头上用水泥镶嵌着打碎的酒瓶子,这是农村人家建房时惯用的方法,特别实用!
整栋楼一共三层,最底下那层住着行动不便的病人,比如有腿伤的苏铁。
第二层是门诊部,附近村民有个头疼脑热的,会来这里输液挂针。
第三层是医生、护士的住所,二楼拐角的楼梯口设了门挂了锁,禁止病患和家属上去,听说是因为以前发生过偷盗事件。
鲁冬香顶着太阳走了两里路,累得口干舌燥的,进了苏铁病房就端起放在他床头的凉白开,“咕咚咕咚”的一口气给喝干净了。
“哎呦我的娘哎!累死我了!”
灌下一杯水,鲁冬香才有力气说话,接着用手扒拉一下苏铁,道:“你往那边去去,让我躺下来歇歇!”
鲁冬香今天穿的是一双布鞋,热的出脚汗的时候她把脚后跟扒下来踩着,这一路趿拉的脚后跟全是灰,加上脚又出了不少汗,脏的没眼看。
鲁冬香根本不讲究,苏铁还没让位置呢,她就把鞋褪下来,将一双脏脚放到床上了!
负责照看苏铁的护士董丽,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她压下心中的恶心,撑起一个微笑,声音柔柔的说道:“嫂子,苏大哥的腿还吊着呢,您别让他随意挪动,免得再错位了。”
“碰一下就错位了?那肯定是你们没给弄好!”
“嫂子,瞧你这话说的,我们李神医的医术的好不好,苏大哥心里最清楚了。”
董丽把话茬儿递给了病床上的苏铁。
苏铁赶紧说:“李神医治的好,董护士照顾的也好。”
董丽当即笑了,30来岁的小妇人,面带桃花、眼含春水,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独特魅力,跟粗鲁的鲁冬香完全不是一路人。
鲁冬香被这个笑容刺到了,伸手就朝苏铁胳膊上掐了一把:“把你伺候舒服了是吧?伺候舒服的也应该啊,老娘花钱请的就是会伺候人的!”
鲁冬香这话暗含着骂人的意思,董丽听得神色一僵,但却不跟鲁冬香掰扯,眨着那双勾人的眼睛,装着听不懂的样子说:“照顾病人是护士的职责,4号床病人,你该吃药了。”
董丽从医用护理车的药盘里取出苏铁要吃的药,一共五粒圆形白色药片,全部带着糖衣。
鲁冬香伸手一拦,趁董丽不备,将五粒药片抢到手中,攥着药片问:“你这是什么药?”
董丽一下被鲁冬香搞蒙了:“这是补身体的钙片啊,多补钙骨头愈合的快。”
“放屁!我姑娘说你们这儿用止痛药骗人,你这是不是止痛药!”
董丽嘴一撇:“你姑娘从哪儿听得风言风语?我们这儿的李神医世代行医,祖上当过御医伺候过皇上,用的是李氏针法止痛,开的是养身良药,怎么可能借用止痛药!那都是其他医院眼红我们病人多放出去的谣言!我们这儿治的好不好,病人最清楚啊!”
董丽再次把话头递给了苏铁。
苏铁望着胸脯不停起伏的董丽,又一次附和:“治得好,照顾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