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沧低头看向手腕处的烫伤,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梦到他们带着一副镣铐来找我,想把我锁进镣铐里,做他们听话的乖孩子。”
“你在梦里挥拳揍得是你的亲生父母啊?那你开心的笑,是因为赶走了他们?那又为什么哭啊?”
裴冬暖问完,又赶紧补充一句,“我说错了,我刚刚真没看清楚!”
“他们又来了。”
“什么?”
“我的亲生父母,又来了,他们又想带走我,妈妈不同意,他们杀了妈妈,苏冉不同意,他们杀了苏冉……”
梦里,裴云沧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深深地无力感织成一张大网,将他裹在其中,眼睁睁地望着这一切的发生!
现在讲起来,裴云沧都要极度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能做到声音不颤抖。
“那……是挺可怕的。”裴冬暖吞一口唾沫,干巴巴的安慰道,“梦说出来就破了,这样的事儿,肯定不会发生的,咱们不怕哈。”
“恩。”
“咱们睡觉吧?”
“恩。”
裴冬暖又一次用棉被蒙住头,隔一会儿,觉得呼吸不畅,又钻出来了。
“大哥,我的亲生父母要是来认我,我肯定也不认!生我不养我,他们不配做我爸妈,我呸!”
裴云沧没有回答。
他的答案,从来都是坚定地!
“大哥,我不想睡了,万一他们来我梦里抓我怎么办?咦?那我是不是可以趁机在梦里揍他们一顿?我还是睡吧!”
裴冬暖闭上眼睛,不停地在脑子里想着亲生父母,努力地入睡。
然后……
他失败了!
“大哥,我睡不着。”
裴云沧也坐起身:“起来,练功。”
裴冬暖没有犹豫和抱怨,利落地爬起来穿衣服。
俩人练功起得早,结束的也早。
裴冬暖肚子饿的咕噜噜的叫,第九福利院的阿姨们刚把早餐做出来,他就闻着味儿去了食堂。
“哎呦,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一脑门的汗啊?”
裴冬暖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吞了包子的才回答:“练功累得。”
这名后厨阿姨是新来的,了解了情况,赶紧给裴冬暖打一碗肉沫蛋花汤,让他喝点儿热,担心他一冷一热的,激着了生病。
大爷爷余文筝这时候领着起得早的孩子们过来了,笑吟吟地说:“放心吧,这群半大小子结实着呢,以前在院子里的时候,大冬天的还光着膀子练功呢!”
裴冬暖咬着包子点头。
余文筝又问:“你大哥呢?怎么还没来吃早饭?”
“大哥去洗澡了,说是一身汗不舒服。”
余文筝听笑了:“阿沧他哪是觉得一身汗不舒服,他今天约了苏冉去无量观,肯定是不想让苏冉闻到身上有味道。”
裴冬暖恍然大悟,然后问:“今天什么日子啊?为什么要去无量观啊?”
“小情侣约会哪还需要看日子。”
“无量观也不是约会的地方吧?”
余文筝送裴冬暖一个朽木不可雕的眼神,拿一个白瓷碗,去盛粥喝了。
裴冬暖赶紧追上去:“我是不是也可以约上小鹊去无量观啊?”
“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干啥非要去无量观?”
“大哥他们去无量观了,我们为啥不能去啊?”
余文筝用手里的筷子敲一下这个不开化的榆木疙瘩,气道:“你要约小鹊,起码得问问小鹊想去哪儿吧?”
“有道理,我吃完饭就去给小鹊打电话!”
……
腊月二十七,宰鸡赶大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