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糟糕了,回答不否定,就等于认罪,回答否定,就等于翻案。否定什么?否定之否定,越来越乱七八糟了。
韩红伟脑子嗡嗡作响,变成了一团浆糊,就连审讯人员问的话也听不清了。
“吞吞吐吐,一味回避问题。”专案组领导发话了。“不老实!带下去先隔离起来。”
几句话回答不当,韩红伟就被当作嫌疑犯带到隔壁房间扣留起来。
看到韩红伟出了审问室就被人带走关押起来,站在屋外等待传唤的人顿时紧张起来。每一个人都是怀疑对象,每一个人都需要过关,谁也不知道轮到自己时会发生什么事?
和梁春雪同屋的两个女知青被叫了进去,里面气氛极其严肃,谁都不敢乱说话,她们如实陈述了那天夜晚发生的事。
天黑后打雷闪电,雨越下越大,她们两人呆在沉闷的黑屋子心里害怕,就到人多的宿舍去拉家常。
出门时看见梁春雪独自一人坐在屋檐下,怕她被潲风雨淋湿,就招呼她进屋休息。
但是她梁春雪说她害怕孤独、怕一直看着火焰摇来晃去的小油灯。既然她不喜欢灯关昏暗的小屋,想在宽广空间多坐一会,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就没有强求她。
“我们要将案发时间往前推。”专案组负责人对审讯人员说道,“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有多少人看见梁春雪坐在屋外?最后一个看见梁春雪的人是谁?是几点钟,这个问题需要搞清楚。”
一个男知青提供了重要线索,梁春雪呆在屋外时,有人来找过她。
大约在晚上九点左右,屋外雨声很响,这个男知青探头出来看雨下得有多大?发现梁春雪独自一人坐在黑暗屋檐下。由于她神智不清,生病后经常一个人呆在屋外,一般不会有人去管她,这个男知青就转身回屋继续看书。
过了一阵子,就听见屋外传来雷浩喊叫梁春雪的声音。当时想,终于有好朋友来管她了,他们平常以兄妹相称,梁春雪精神不正常时,雷浩和她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如果是雷浩要将她带走,梁春雪不会有任何防备。”这个男知青结束了他的谈话。
真相正在一步步逼进,办案人员开始乐观起来。
“坏人会轻易把自己暴露在大家面前吗?”专案组负责人提醒大家。“即便暴露了,他也不会轻易承认。”
疑犯马上被叫来问话,果然,雷浩说出来的事情具有明显的狡辩性。
雷浩交待,他和梁春雪同住一栋草房,仅隔着两个房间。那天晚上他在屋里做木活,敲打榫眼的间隙,听见梁春雪“啊!”短促的叫了一声,这个时候天空正好打了一个炸雷。也许是天空打雷把梁春雪吓坏了?屋外下这么大的雨,有没有人管她?雷浩放心不下,就放下手中活计出去查看。
来到梁春雪的住处并没有见到她坐在屋外。
房门虚掩着,屋里没有点灯,里面漆黑一团,怎么努力也只能看见挂在床上的雪白蚊帐。
雷浩喊了一声不见答应,本想进去看看,但又怕里面的人睡了。下大雨的夜晚,摸黑进去会招惹麻烦,就没有进去。
“还好没有进去,要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雷浩结束了他的交待。
“你肯定没有进去过?”专案组的人厉声问道。
“没有进去。”
“梁春雪没有坐在屋外?”
“没有。”
“那个时候是几点钟?”
“八点半吧。”
“大家都看见梁春雪坐在屋外,就你没看见。晚上九点过后,案发时间,有人看见你去找梁春雪,你却说是八点半,还说她睡了,凭这点我们就可以怀疑你。你要老实交待。”
“我没有表,时间是猜的。我的确没有看见梁春雪坐在屋外。”
“那过后呢?”
“听到龙小鹰屋里正热闹着,就到龙小鹰屋里去了。”
“其他人都没有说听见梁春雪发出叫声,就你能听得见。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看着审判者盯住要犯的目光,雷浩紧张起来,改口回答道,“或许是幻听,也不一定是她的声音,当时雨很大,听得不是很清楚。一个炸雷,梁春雪就不见了。”
“哈哈!”审判人笑了起来。
“哈哈!”雷浩也跟着傻笑了两声。
“哈哈哈……”
“哈哈哈!”
“别笑啦!”办案人员发火了,厉声叱责道,“一个炸雷就把梁春雪打得无影无踪,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想给我们编故事蒙混过关,结果翻来覆去难以自圆其说。最后再问你一句,同谋犯是谁?”
“没有同谋犯,就我一个。”
“行了!带出去。”
“别把我当罪犯啊!我不是罪犯。”雷浩叫起来。
雷浩出门后也被带到隔离室,需要进一步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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