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雀从手腕上抽出一个装置,将早就搞到手的地图投影出,一只手支撑下下巴划来划去,时不时将某一区域放大,又时不时将某一区域删掉,因为那个区域里的各式机构,他都早已经面试了个遍。
看着李仲雀将十三区删掉,女人好奇的询问道:“十三区咱不是还没去过吗?删掉干嘛。”
“咱们是还没去过十三区,但那里是宜居区域,根本就没有工作机会。更何况咱们在十七区住,和十三区距离七十公里,每天跑来跑去太麻烦了。”李仲雀出于两方面考虑,主要还是距离因素,将十三区划入不回去的范畴。但如果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竟然在早上九点钟的时候出门,在被迫采取各种奇葩路线的情况下,还是在两个小时内单凭一双腿,愣是跑到了十七区的话,大概惊讶程度不会比昨天的两人低。
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在这个时代里,附身甲技术同样很出彩。其中以机动力而闻名,造价相对也不高的薮猫甲,曾经在全甲竞技中,取得过半小时五十七公里又八百米的成绩,可谓是十分惊人。
而且那还是在考虑运动员的身体情况下,被迫控制速度后取得的成绩。李仲雀曾经搭建数据模型进行推算,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不要命的跑,顶级运动员佩戴薮猫甲半小时可以跑至少九十五公里。
“哦。”女人轻飘飘的回应一声,示意她知道了。
这家蛋糕坊的名头很大,也确实名副其实,店里几乎坐满了客人,以至于在进门数分钟后,才有服务生来到这里说道:“阿染,新出的茶蛋糕,试试不?”
阿染没有因为怠慢而生气,她和李仲雀经常来这里,和服务生早就混熟了,也表示过如果店里很忙,那可以晚点再来招呼他们。听说店里出了新品,阿染环顾周围一圈,发现都是自己熟悉的零点,于是狐疑的问道:“黑暗不?”
服务生悄悄瞥了自己亲爹一眼,发现他正在专心工作,这才低下头悄声说道:“我爸都没敢让我试,估计够呛。”
阿染闻言疯狂摇头。
服务生转变了态度,站起身噘嘴道:“那不行!你们不试的话,我爸不敢得罪我妈,到时候就轮到我遭殃了。放心吧,免费请你们试吃,之后的看病钱我出。”
李仲雀默默收起地图,阿染悄悄按住裙摆,两人期间没有进行任何交流,一起站起身立刻开始逃窜。
身材魁梧的店长大叔怒吼道:“把他们拦下!”
服务生立刻放下手头工作,同样说道:“快把他们拦下来,吃白食的!”
这话显然是相当管用,靠近门口的几位客人,纷纷起身试图阻拦李仲雀与阿染。见人群中男性占大多数,李仲雀双手前伸护住阿染,拼命的一边扒开人一边解释。
“他们不像吃白食的,我见过那个男的。”有人出声为两人做辩解,李仲雀对其投向感谢目光,这才发现对方居然是昨天在小酒馆里,坐在躺在吧台上怨天尤人的家伙。
趁着吧台男说话营造出的间隙,李仲雀抱起阿染就是加速冲刺,运气比较巧的是路口可以通行,他一直跑出去数十米才停下,双手撑着膝盖靠在树上,只觉得肺部都快要炸裂了。
初中、高中、大学、一直坚持锻炼,果然是个明智决定。
看两人忙不失迭的跑出去,人群一时间大眼瞪小眼,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只能把吧台男给围在中间。
幸好店主大叔主动澄清道:“误会,都是一场误会。我闺女收的钱,没跟我说。”
人群闻言散开,吧台男走到店主大叔跟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说道:“哥,有件事,想求你。”
店主大叔愣了一下,他这个弟弟,从小就很要强,向来不跟家里开口索要,今天这是怎么了?终于知道依靠哥哥了?这可真是,终于能在弟弟前挣点形象了。
“啥事,说呗。”店主大叔热情道:“你哥这些年,就没帮过你,尽管说。”
“我想住你那老房子。”吧台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身不错西装,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精英人士,其实并非如此。因为很多原因吧,他之所以这么装扮自己,尤其是在外边,只是怕被人欺负。
店主大叔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已经不住的那个老房子,里面本来就有爹娘的钱,当初说好了,他借钱买这套房子,等以后不住了,就要留给他弟弟落脚。因为这么些年来,大叔脚不沾家,弟弟一直忙前忙后,伺候了二老十几年,直到他们溘然长逝。
之后大叔也说过,要把房子给弟弟,可吧台男说房子虽然老了,但地段很好,等纹纹长大了开始上学,八成能用的着。反正就是任由大叔怎么说,吧台男都没要,始终住在宜居区域。
……兄弟俩相对无言,心里都忐忑,都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下午一点钟,李仲雀和阿染在商场里,赖着试鞋子的座位老半天,趁着店员转身立刻开溜,坐上一辆公交赶赴面试地点。对方听说李仲雀拥有各式证书,并且有着丰富的机甲搭建经验,当即决定立刻进行面试,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一点半,为此三名主管特意放下手头工作。
临近面试地点,阿染坐在靠窗位置,突然开始拍打李仲雀。一坐车就会睡着,而且还睡得死香。李仲雀被吵醒之后,发现自己倒在阿染的肩膀上。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顺着阿染的手指看去,发现一台机甲站在广场上,周围已经亮起了幽蓝色警戒线。
“两百吨的哨兵暴走,一级警戒都是给它面子,又不是没见过,你瞎激动什么?”李仲雀在阿染脑门上连点数下,朝着她扮了一个鬼脸,然后脑袋向左空悬在过道上,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乡。
等了有一两分钟,阿染冲着李仲雀吐舌头,伸手一揽,就又把李仲雀的脑袋放在了自己肩膀上。
那台在李仲雀口中,似乎不值一提的哨兵级机甲,此时随手将一尊雕像打碎。在警戒线周边的专业人士,各自手持一个数据终端,上面有各式程序不断跳动,最终结果都是归为空白一片。
警务人员配置有三十名,设置了两台电子干扰炮,外加一台口径十八厘米口径的机炮,如果前两种手段都无法起到作用,那么这台造价不菲的尖端哨兵,将会被两枚三级重炮轰成渣。
“排除程序冲突、构架悖论、恶意遥控等,总计十一种可能性,确定为核心暴走,进行炮击。”随着技术人员一脸肉疼说出的话语,两枚三级重炮发射间隔设定为七秒,只留下一位防患员全副武装站在旁边,负责升起二级防护壁。
厚度为二十厘米,高度为十二米,伴随着四堵二级防护壁升起,防患员进行二次确认发射,立刻跑向专为他预留的出口。前后仅仅只有两分钟,用于浅海作业的哨兵机甲,沦为了漫天飞散的废铁。
从出口爬出来的防患员,脱掉头盔吐出一口血水,破口大骂道:“哪个狗娘养的拿错炮弹了!”
摧毁哨兵级机甲的炮弹威力,经过二级防护壁的缓冲之后,仍是让公交行驶的路面随之震颤,不少乘客都张口骂人,而李仲雀始终沉浸在睡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