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外围。
一个头顶微秃,身穿白大褂的四十多岁中医快步靠近特护病房。
看到来人。
方芳和李洪涛连忙迎了上去。
“师父。”
“老师。”
来人步履急促,甚至来不及回应。
他来到特护病房外,透过玻璃看到病房内一道身影被蒋英挡住,双手正稳定行针。
见状。
他先是面色凝重表情,然后一脸惊奇地尖叫出声:
“大泄刺?不是我眼花吧?真的是‘天行九针’大泄刺针法?!”
“老王,什么大泄刺?”
杜子腾不悦地问道。
看那个小子扎针的手法,好像还真是有一手。
但是!
即便这样。
也不至于让蓉城中医院副院长如此惊讶吧?
“王副院长,‘天行九针’是山城贝家的家传绝学,你怎么只看一眼,就如此肯定?”
马继三看到来人,脸色一沉,然后低沉着声音问道。
“所以说,我们中医不能故步自封!必须得多看多学!”
王姓中医显然有些激动,甚至忘记了现场有众多昌城大人物在场,挥着手有些兴奋地自言自语道。
“哼!”
马继三闻言,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怒火。
眼前这个王副院长从一开始就跟他作对,先是坚持要采用传统的‘望、闻、问、切’来进行诊断。
现在更是当众批他故步自封。
他行医二三十年,手下看过的病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更是大凉山地区有数的中医名家。
结果今天在苏市长这种大人物面前,接二连三被人质疑甚至教训。
“天行九针?那可是山城贝家的家传绝学,我本人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贝家行针,但也知道贝家年轻一代中,除了贝老先生亲孙女贝微微掌握这种针法之外,还未有第二人掌握。”
“王副院长怎么就知道他用的是天行九针?而且行针之人明显就是个男的,难道男女之别还会有错不成?”
马继三质疑地说道。
中医门户之见甚大,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马继三虽然没有直言王副院长所言有误,但是在场学习中医之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不会有错的。他用的就是‘大泄刺’针法!我前段时间曾在华夏中医论坛亲眼看到过贝海石老先生讲解。‘大泄刺’行针一上两下,平刺推进,主排、泄,对于内热升腾,五行烦躁有奇效。”
王副院长冥顽不灵,继续出声反驳马继三的话。
“一上两下,平刺推进?”
马继三冷笑连连:
“嘿嘿。王副院长怕是不知道,他已经对五十多名患者行针了,可惜到现在一人未醒,说不定只是形式而已,等有了结果再说吧。”
“噗嗤!”
周围不少人直接笑出来了。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竟然用的是山城贝家的‘天行九针’,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住院医说他做开颅手术一样可笑。
“王副院长慎言!”
甚至连于有利都皱眉不悦。
他虽是西医大夫,但山城贝家他还是有所耳闻的,院士贝海石更是治学严谨的中医国手。
病房内那个小叶医生行针固然流畅。
但治病救人只看结果,况且还有苏市长等一众昌城官员在前。
如今一人未醒就如此抬举他,一旦救治失败,别人怎么看待昌城医学界?
那可是要惹出大麻烦的!
王副院长接连被马继三和于有利质疑,整个人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甚至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或许...是我看错了?’
“叶先生?”
谢中华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昌城医学界大佬们直接傻眼了。
他以为这位叶先生既然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就算不能把五十八名患者全都唤醒,至少能让一个人苏醒吧?
结果没想到一顿操作下来竟然一个也唤不醒。
苏知茜本还抱一丝希望,毕竟是谢中华请来的,而且看样子确实有些技术,可是现在彻底没了信心。
她心中恼怒,准备招来医护人员,结束这场闹剧。
这时。
王副院长身侧的方芳突然指着特护病房叫到:
“门开了!是治疗结束了吗?”
闻言。
苏知茜等人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王副院长三人冲了进去。
不待他人开口。
马继三出声问道:
“治疗结束了?”
“结束了!”
只见叶准一边躬身收拾针盒,一边头也不抬地继续道:
“体虚不受补,这五十八人猛地吞服下超过身体耐受的大补之物,堵塞心脉才导致骤然昏厥,待盈余泄除,自然苏醒。”
“住口!”
马继三闻言再也保持不住大师姿态,勃然大怒。
“你行针见效了吗?”
“五十八位患者苏醒了吗?
“你知道行医是讲究严谨和实效的吗?”
“你知道你这番所作所为浪费了多少宝贵的抢救时间吗?!”
只见马继三每发一问,就踏前一步。
连走几步后,已经来到了病房中央,怒斥叶准道:
“你恐怕除了知道一点中医理论之外,其他全是仅凭个人臆想,却在这里大言不惭!”
“我马继三七岁背诵《百草》,十三岁药识千味,行医二三十载,看过的疑难杂症不知多少。”
“于有利老先生深耕心血管疾病十数载,是昌城乃至大凉山地区临床西医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