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想来阿芸已经问过你一些事情了,我能再问你一下吗?若我说对了,你便点点头,说错了,你便摇摇头。”宁子窈轻轻地说道。
“阿芸父兄之死,可是与雅图有关?”
老人没想到她一来就问了最痛的一个问题,她闭了闭眼,老泪纵横,然后才点了点头。
“那你们可知道雅图的真实身份?”
这个问题她立马就摇了摇头,宁子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才安抚性地说道:“放心,阿婆,我定将阿芸完好无损地给带回来。这次事情过后,你们便跟我离开这里吧,我确实能为你找来治疗哑症和眼疾的大夫,也保你和阿芸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她说完之后便转身唤了另外一名暗卫出来,她知道此人,此人轻功最好,用来传信最好不过:“冬离,你拿着我的令牌速去安宁郡命令郡守带兵前来卧龙山脚下,走,我们去剿匪。”
冬离应是,然后便如一阵风一般地消失了。
“带上阿婆,我们也去卧龙山脚下,等停云的消息。”宁子窈吩咐身边的两个丫鬟,然后便带着一行人朝着山脚走去。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雅图就是那个山贼头子的?”芍药照顾着老人,而甘草就跟在她身边,不由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一部分是叫停云去调查的,一部分是猜测而已。”还有一段路途,宁子窈索性准备给她说个明白,“那日我们遇到了山贼,被我们打跑了,三两下便不见了踪影,那些山贼应当是极其熟悉这片山林的,他们的窝点,也必定在这山上的隐秘的某处,但是这地方一定是极难寻找的,不然就几十人的山贼为何能让官府如此头疼。”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那天虎叔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有个村子,在离这伙山贼这么近的地方,出现正常生活的村子本身就有点不对劲。后来到村子之后发现村子处处都透着可疑,你看着这个村子里的人,基本都是老弱妇孺,没有年轻力壮的小伙,也没有像阿芸那个年纪的少女,他们都去哪里了呢。我们进村之后,都是老人的那些村民虽然带着异样的眼光看我们,但那并不是恶意的目光。”
“反而可以说是有点紧张,哪怕他们是想赶我们走,但是都是善意的,说明在这个村子里或者在这个村子附近,有他们所害怕的东西。”
宁子窈叹了口气,“所以,为什么他们明明害怕这里,却依然在这里定居,而不搬去其他的地方呢,这便是我最初的疑问。后来阿芸便出现了,她天真烂漫而鲜活的样子仿佛与这个村子格格不入,而其他村民看着她的目光也是非常复杂的。但是眼中有很多情绪,却唯独不见憎恨。我当时便断定阿芸应该是一个重要的人物,最开始我怀疑她是装的,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通过她的言谈举止,我发现她是真正的淳朴。”
甘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既然阿芸是没有问题的,那么有问题的就是她身边的人。可是我们跟着阿芸回到她的家里,发现她的奶奶也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
宁子窈给了甘草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没错,而且我们到了阿芸的家里,她的家本身就十分可疑,已经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了。此时阿芸便提到了她的未婚夫雅图,在没见到雅图之前我就有三分怀疑,在见到雅图之后,这怀疑便变成了七分。”
甘草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原来如此。
宁子窈接着说,“然后我便叫停云去暗中打探,就是去村子里,我们昨天傍晚遇到的那个阿婆和她的媳妇家里。从他们口中得知,其实这个村子里的男子全部都被山贼抓去山上做苦力,当仆人,动辄便拳打脚踢,他们不敢报官也不敢声张。而且那伙山贼的头领发过话说不能让阿芸知道一点风声,不然是谁透露出去的,谁家的人便性命堪忧。”
听到这里,甘草已经狠狠地捏紧了拳头,“这伙人真是为非作歹。”
宁子窈点了点头,“这伙山贼最开始还会抢这村子里的妙龄女子,抢到山上,就山上做苦力的人说,她们大多都是被蹂躏致死,少部分是自尽而亡。”
“太可恶了,天理昭昭,他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甘草已经怒不可遏,又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大了,见宁虎等人都在看她,默默打了个哈哈。
“我心中亦是觉得难过,这群穷凶极恶之徒,百死难辞其咎。再后来,这村子里出生的男娃女娃好多人就早早地送到别的村子或是镇子亲戚家寄养。”宁子窈说着都有些咬牙切齿,“至于阿芸父兄的事情便是我的猜测,这样一个村子有盗贼的可能性本就很小,再何况盗贼是为图财,怎么就到了害命的地步了呢?两个健壮的成年男子,面对盗贼,跟面对手上本就有人命的山贼,那必定是不一样的。”
“小姐他们实在是太可恶了,把他们都抓起来,杀掉!”甘草气愤到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还有阿芸,我们就带着她,帮帮她吧。”
“你小姐我还用得着你说?我自会安排好的,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跟管家婆似的,我怎么看着我们甘草比杜嬷嬷还厉害些了,是吧,甘嬷嬷。”宁子窈打趣她。
甘草活泼是真活泼,脸皮薄也是真薄,就气鼓鼓地去找芍药说话了。
而宁子窈这边,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做了恶事的人,理应受到惩罚,杀人定要偿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