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十八岁那年，他离开这片大陆，他都在疑惑，如今，谜底早已经在心底，无论这些人怎么演，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就在九渊决定，数三下，如果她还不转过身来，他就径直离开，只当自己没有来过时，神后娘娘居然提起裙摆，踉跄了一下，在宫人的服侍下，站起身来，朝他抬起头来。

脸上挂着笑，显得很开心，可眼睛里的神色是骗不了人的，平静如素，并没有母亲看到久别的孩子之后，那应有的喜悦与永无穷尽的担忧。

一对母子，隔着三米远的距离，面面相觑。

好半晌，月清柔才扯出一缕笑来，抬步上前，伸出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朝九渊的脸上抹去，“怎么了？听说在邙山上受了惊吓，有没有受伤？回来了，怎地连母后都不认识了？”

曾经，那个人，是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自称母后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

九渊不动声色地朝窗边走了一步，月族，是九州大陆之上，一处古老的圣地，主族早就搬迁走了，留下来的都是曾经的庶族旁支。

青乌台的皇后，历来都是出自月族。大约，在哪个将满大陆人都看做乡野村夫的凤苍皇眼里，唯有月族的女子才配得上他，有资格为他养育嫡子嫡女吧！

而后来，事实证明，凤苍如此，绝不是无的放矢。九渊也没有想到，月族的先祖们，离开这片大陆之后，走得最远的地方，竟然是真神界。

“母后拜的是什么神？”九渊勾唇，朝着神龛上的人身蛇尾瞥了一眼，眼中神色非常冰凉，这一眼，刺得月清柔心头一跳，但她很快就稳住了心神，“皇儿不记得了吗？这是月族的月神啊？母后每天拜她，是求她保佑我皇儿平平安安，早日结出内丹！”

“都说求神不如求己，母后有时间，还是多为自己求求，至于我，母后就不必费这心神了。结出内丹，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事，早晚而已。倒是母后，您如今是嫡母，我看大哥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您不妨多关心一下！”

凤栖梧自从三十二岁结出内丹，踏入神阶之后，五十年过去，一直都无寸进，未必不是在宫闱之中，耗费了太多的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