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家父母第一次见豆芽是在乐书瑶治疗的医院，小小瘦瘦的一个女孩子，几乎浑身都是伤，怯生生地站在医院走廊看着他们，不敢开口说话。

身旁金发碧眼的医生来来往往，小豆芽就这样呆呆地立着，一句话不敢多言。

两人沉浸在女儿的悲伤中，没心思关心多余的人，面色冷淡地吩咐她在一旁坐着等以后，便再没了下文。

没有他们的命令，豆芽便不敢乱跑乱动，蜷缩着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一下午。

深处异国，豆芽连中文字都不识几个，又何况英语呢。

想去厕所的想法憋了整整一个下午，幸而经过的护士堆里有个懂中文的，这才好心带她去了厕所。

到了晚上，豆芽终于见到了乐书瑶，那个只存在于叔叔阿姨嘴里的可怜的女孩子。

乐书瑶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因为化疗剃成了光头的脸虚弱无力，看人的眼神都软绵绵地，被很多很大的化疗机器包围着。

她很早就知道了有人回来顶替自己，这个想法父母是和她提过的。

她知道是为了爷爷和姐姐着想，所以她不介意，友好地冲豆芽笑了笑，没有力气说多余的话。

豆芽感觉她随时都会被一个雪白的天使带走，所以不太敢靠近，只远远地睁着大眼看她。

两个人的相处时间很短，只有十几天，而且大多时候，乐书瑶都在睡觉。

透过医院的窗户能看到一座大大的城堡尖，雪白发光，特别好看。乐书瑶沉睡的时候，豆芽就搬个小凳子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看窗外，又看看乐书瑶，比较两者谁更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