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梅耶堡每天这么多人进出,你凭什么说虫潮是因我们而来,而不是其他原因引来的?
昨天在杂树林里,你们憾山军的人袭击了那些蜘蛛。
也许就是因为你们的攻击行为,惹怒了那些虫子,所以它们是追着你们来到梅耶堡的!”
只要不是太过废柴,豪门的子弟往往都很精通胡搅蛮缠,潘华威刚才对孔雀用的就是这一招。
为了彰显自己行为的正义性,他上来就给孔雀扣了一顶大帽子,而现在桑德拉却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长期的耳濡目染,让多塞特家族的长女也是精于此道,所以她一开口就把水给搅浑了。
“你胡说!怎么可能是我们憾山军引发了虫潮?
全梅耶堡的人都知道,孔雀在杂树林里杀死了巨大的蟹蜘蛛。
所以要说是谁惹恼了那些虫子,那也只有可能是孔雀!”
“潘华威!若不是你的人在杂树林里放火,又怎会引出那只蟹蜘蛛?
你说的没错,那只变异蜘蛛是孔雀杀死的。
可是他这么做,纯粹是为了保护那天被你们憾山军抛弃的保安兄弟,所以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因为你们憾山军!
诸位保安兄弟,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都参与了昨天的那次行动,所以你们最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们辛辛苦苦的工作,老老实实的缴税,供养你们这些士兵。
我们不求别的,只希望在有危险时,你们能忠于职守保护我们。
可是你们干了什么?你们非但没能力清除危险,相反还在遇到危险时率先逃跑,把我们全都丢在了那个树林里。
昨天要不是孔雀挺身而出,我们又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
现在我们被虫潮围困在城中,大家本该精诚合作共度难关。
可是你们却不想着如何尽一个士兵的本分,而是想着要把救你们的恩人献出去,达成所谓的交易。
潘中校,你凭什么认为那操纵虫潮的势力就一定信守诺言?
如果你们交出了孔雀,他们还不满意,那怎么办?
如果他们又要我们交出自己的家人,我们是给还是不给?
潘中校,你一直在口口声声要孔雀顾全大局,勇于为全城的百姓做出牺牲。
如果他们点名要你的话,潘中校,你肯为大家做出牺牲吗?“
随着桑德拉不断发出这一个个质问,刚才还很喧闹的甲字第34号哨位附近已经是鸦雀无声。
桑德拉的质问让之前支持憾山军行为的保安们若有所思,他们看向潘华威的眼神也逐渐变得不友好起来。
”你竟敢妖言惑众!来人,给我把她和孔雀全都抓起来。“
在来抓孔雀之前,潘华威做好了可能需要会动武的准备,但他却没想到会遇到桑德拉这样的阻挠。
这个女人和他一样,也是偷换概念的好手。
他好不容易才把孔雀挤兑到与全城老百姓的对立面上,可是桑德拉却三言两语,就成功转移了大家的仇恨。
现在不光是那些保安出现了反复,就连自己带来的那些憾山军士兵也面露犹豫之色。
察觉到这种变化后,潘华威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刚才短暂的交锋让他领教了桑德拉言辞的犀利,他可不想再和这女人斗嘴。
”我真傻,我干吗要和她辩论。等我把你们全都抓起来后,我让你明白呈一时的口舌之快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在憾山军里,潘家人的话就是圣旨。
虽然心中有些迟疑,但憾山军的士兵还是遵照命令向前逼近。
就如潘华威预料的那样,在憾山军摆出强硬姿态后,周围看热闹的保安们果然开始往后退了。
刚才他们还被桑德拉的话说得义愤填膺,可是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这些老百姓全都沉默了。
“憾山军的兄弟们,咱们不该是敌人。所以我劝你们一句,你们别再往前走了。”
那些士兵才刚有所动作,桑德拉立刻就被孔雀拽到了身后。
拽了拽腿上的枪套,孔雀来到了桑德拉的身前。
此刻他的面前就是十几个憾山军的士兵,但他却依然能站得笔直,而且一点也不焦躁。
“孔雀,你这是想干吗?
你不会是想就凭着你和你那个女同伙,对抗我们憾山军吧?”
看着孔雀主动走上来,潘华威露出了狰狞的笑。
这世上的手段有万万千千,但最简单最快捷的还得是暴力。
潘华威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手段,现在事情总算进入了他最擅长的状态,所以他更有把握了。
看着孔雀和他身后那个小娘皮,潘华威一脸的不屑。
刚才孔雀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大叔,可是现在那人已经不见。
这在潘华威看来,才算是正常反应。孔雀现在已然是死到临头,但凡是个正常人,就肯定会和他划清界限。
“潘中校,你不要动不动就把整个梅耶堡的人都扯进来。
你有那么多人,我当然不会是对手。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真要动武,我就能用自己的命换你的那条命。”
孔雀的回答很是轻描淡写,但那些憾山军的兵却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这句话我信。孔雀,你有击杀蟹蜘蛛的实力,所以如果你拼命,那还真的不好办。”
示意让那些士兵停下,潘华威现在脸上的神情很是悲天悯人。
“孔雀,我知道你是个宅心仁厚之人。
现在梅耶堡中有六千多人危在旦夕,而你是唯一可以解救他们的人。
想想吧,这六千多人里有多少是妇孺孩童?孔雀,你为什么就不能牺牲自己保护他们呢?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潘中校,你太抬举我了。
我只是个才进梅耶堡三天的小保安,但你却不一样。
梅耶堡的老百姓用他们的血汗钱供养着你,所以保护他们是你的责任,而不是我的。”
“这么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还是相信,你不会乱来的。
你可以不顾城里其他人的死活,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你肯定不会不管。”
听到潘华威这么说,孔雀和桑德拉同时变色,而那边的潘华威却是得意地哈哈大笑。
“来了吗?”
“来了!”
随着他这声大喝,城墙下立刻就有人回应中校。
“既然来了,那还等什么。来,把她给带上来。让我们用这位小朋友来唤醒孔雀先生的仁慈之心。”
“潘华威!你这是在找死。”
当孔雀看到琥珀被人抱过来时,刚才还很沉静的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低吼。
这时候本该在学校的琥珀现在被一个憾山军的军官抱在怀中,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带头逃跑的潘华明。
看到这边的孔雀和桑德拉,小女孩的嘴一扁,眼中已经全是泪水。可是她却强行忍着,没有发出哭声。
“潘华威!你真是太下作了!
一个堂堂憾山军的中校,竟然用我们家的小孩来威胁孔雀。
你还是不是军人?你还是不是男人!”
听着桑德拉这急赤白脸的尖叫,附近的人群顿时就一片哗然。
刚才他们还不知道被潘华明抱着的小女孩是谁,不过现在大家全都听明白了。
潘华威和他的憾山军长期驻扎在梅耶堡。这些人仗着自己是正牌的野战军,所以平时神气得很。
武装保安只能算是民兵,双方的身份相差悬殊,因此大家平时没少受他们的欺负。
因为屡战屡败的表现,憾山军身上的正规军光环早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所以武装保安们对他们很是鄙夷。
刚才憾山军就对他们拳打脚踢,不少人因此受了伤,这让很多人心中都憋着一团火。
现在大家又听到憾山军居然竟然用人家的小女孩来威胁人,于是人群中立刻就响起了第一声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