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想了想道:“就第二个吧,嫁出去了,我们便不管她就是了。”
到底常伴青灯,一辈子孤苦,实在是难了一些。
“还有你表妹的事情。”长宁侯觉得头都大了,“若是容国公府真的退了亲,那该如何是好?此事,到底是我们对不起她,你祖母有言,若是容国公府真的退了亲,便让你娶了她,你觉得如何?”
顾知轩笑了一下:“怕是表妹不会愿意,母亲心中不满意她,而且还有阿幽,如今她与阿幽早成了仇人了,长宁侯府的门第再好,她怕是也不会乐意的。”
顾知轩心觉得自从谢宜笑病好了之后,心思连灵透了许多,也聪慧了许多,长宁侯府被顾幽弄得鸡飞狗跳,每个安宁的日子,她定然不想趟这个浑水。
想来她提出那样的要求,就是不想以后被逼着给长宁侯府收拾烂摊子。
“如此,便依照她所愿,了结了这恩义就是了。”长宁侯叹了口气,“虽然说当年养了她,并非是为了要她还什么恩情,可如今闹成这样,实在是...算了算了,也没什么好说了。”
顾知轩却道:“虽然说我们不曾要她还什么恩情,可这个情分一直还在,我们知晓,表妹也知晓,若是有朝一日,长宁侯府有求到她头上,若是她不帮,在府上的人看来,她就是忘恩负义,不记恩。”
“而且她心中怕是也过不去,如此也好。”
长宁侯也知晓这个道理,他只得觉得有些不能接受,原本好好的一家人,谢宜笑几乎是和他女儿一样,如今竟然要一刀两断了。
想到这里,长宁侯对顾幽越加的不满,心觉得她是祸家根本,是不能留了:“将她嫁得越远越好,她若是不愿意,打晕了送上花轿就是了。”
“你母亲最近越发的不讲道理了。”长宁侯叹息了一声,抬眼看着外面的月色,觉得疲累
良久之后,他才道:“你回去吧,明日正好休沐,多陪陪你祖母。”
“是。”
长宁侯眼见这儿子转身离开,在位置上枯坐良久,思绪飘远,仿若是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这一日谢宜笑回到谢家,便让明镜寻来几个花瓶,将她新采来的花修剪放好,摆放在明厅和寝室之中,之后便吩咐明镜将她这些年在长宁侯府的花费折算成银子,列出个单子来。
至于伤心难过,那真的是半点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挣脱束缚的自由,以及那么一点想嫁给九公子的期待。
待是入了夜,夜凉如水,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忍不住又将枕下的那串佛珠拿了出来,细白纤细的手指转动着珠子。
她转着珠子,却忍不住想起九公子来。
想昔日的九公子,又想今日的九公子,他大约是个不怎么懂得情爱的,但他却又有自己的想法,说会护着她,就会护着她。
她想,她比之前更喜欢九公子了。
喜欢的不止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