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做思想工作，好像也太单一、枯燥了！怎么说也是大年三十，将士们的思乡情绪需要缓解，如果能寓教于乐就好了！对了，我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郭老将军，属下有个不情之请！”我满脸堆笑，朗声上前说道。

郭威表情严肃地看看我，点头：“李教练，什么不情之请？你说！”

“郭老将军的话令众将士心生敬意。但今天是大年三十，值此佳节，我愿献歌一首，一来明我志向，二来共享袍泽！”我抱拳说道。

“哦，以歌明志，好！”郭威惊讶地看向我。

我微微一笑，向身旁脸色铁青的柴荣眨眨眼：“各位兄弟，不才偶得一首词曲，甚妙！特此送给大家！”

火光映在我的脸上，我抱拳环环一揖，轻咳一声，当当地敲几声手中的碗，就着这清脆的敲击声故意压低嗓子唱起来：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

这是宋朝爱国将领岳飞写的词《满江红写怀》，是除《水调歌头》之外，我第二喜欢的词，而唐诗宋词朗朗上口，所以从小我喜欢唱这首词，不过考虑当下的情境，我把其中几个词作了变更。

“……

壮志饥餐李贼肉，笑谈渴饮契丹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我一曲唱罢，郭威带头鼓掌：“好！好一个以歌明志！”

顿时，四周响起雷鸣般掌声和叫好声。

老刘悄悄来到郭威的身边耳语几句，郭威点点头，高声说：“众位将士，今天是大年三十，老刘给大伙煮了一锅茶。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可好？”

“好——”将士们高声欢呼起来。

“既有好茶，那我愿为大家舞剑助兴！”郭龙起身向众将士一抱拳。

见郭威点头，郭龙抽出腰间悬挂的长剑。那长剑舞将开来，如游龙般在他的周身游走，只见银光道道，剑花朵朵，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我手捧茶碗，席地而坐，看着他又想起那个夜晚。那时我们尚未到河中城，马匹发狂被斩杀，于是，那晚我们吃上了烤肉。

在那个如水的夜晚，也是郭龙为大家舞剑助兴。我还记得那清冽的月光，还有当看到我狼狈地出现时，柴荣眼中那复杂的神情，有伤痛、有震惊也有狂喜。

当时我没有多想，只是他紧紧将我抱进怀里时感到略微尴尬。

我想，至少他是关心我的！如此足矣！

“你唱的那首曲子写得甚好！”见我沉默地看郭龙舞剑，坐在我身旁的柴荣喝着茶汤，神色温和地对我说。

“就仅仅是曲子写得好吗？难道我唱得不好！”我故作不悦地看他一眼。

“当然，首先是词曲写得好，然后你才能唱得好！”

“这是什么逻辑？”我气结，如果仅仅词曲写得好，我唱得不好听对大家来说也是制造噪音啊！

“今晚的肉汤好喝吧！”柴荣微微笑着对我说。

“嗯，好喝！”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