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逸,我怎么觉得碧月阁那边有人在看咱们?”站在冰糖葫芦摊钱的男子正是谢韫的哥哥,北越太子谢逸。
听到这话,谢逸赶忙向碧月阁处望去,谢韫动作太快,他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玲珑,让芳草带你先走。”
“是谁?会有事吗?”
“没事。应该是我妹妹。不过这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回家的路上小心些,还有两个月就该生了,不要走得太快。”
玲珑点点头,扶着身后侍女的手艰难离开。
“唉,真不愧是洛城,人怎么这么多啊。”谢韫念叨着,越来越着急。方才是怕被人认出来不敢跑,现在是想跑却没地方跑。
正当她随着拥挤的人群前行时,身边忽然走过一个孕妇,谢韫不过瞟了一眼,忽然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位孕妇,长得和顾家三少夫人、她的三表嫂,至少有七分相似,若不是知道表嫂绝无可能怀孕,她简直都想要上前打招呼了。
“小姐?”霜和拍拍她的肩道。谢韫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继续顺着周围的人前行。
终于,半刻钟后,三人站在了卖冰糖葫芦的小摊前。
“韫儿?”谢逸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
谢韫盯住谢逸的眼睛,“我是十天前回来的,在外祖母那住了两天,在家里待了八天,该见的人一个不落我都见了,除了大哥你。”
“我……”
“爹说你去军营了,我信。可是大哥,你不要解释一下,明明应该在郊外军营的你,为什么会穿着二表哥的衣服在京城晃悠吗?”
谢逸知道,谢韫绝不可能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事,但面对那样凌厉的目光,他还是异常心虚。
“我也是今天刚回来的。我的衣服有些破旧了,所以穿了二表哥落在军营里的衣裳。”看到谢韫的目光转向他手里的冰糖葫芦时,又道:“呃,突然嘴馋了。”
“方才我看见你身边站了一个姑娘,谁啊?我的新嫂子?没听说你准备成亲啊?爹知道吗?”谢韫故作天真的样子。
是啊,她是你的嫂子,如果她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她早就应该是太子妃了。可惜……
谢逸的心仿佛无休止地被鞭子拷打着,他忍住这些痛,一脸风轻云淡,“胡说些什么呢!是个路人,撞在一起买糖葫芦罢了。我并不认识她。”
一切几乎无懈可击。谢韫说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高兴还是难过。她没有抓到想抓的证据,她以一己之力还了皇兄一个清白。
“回家吗?”谢韫问道。
谢逸点点头,“原本就是要回家的,刚好一起。看上什么了跟我说,要半斤绝不会只给你买四两,也不算辜负你专程来寻我。”
谢韫差点要哭出来,离开家这么久,已经六年没有人这样宠着她了。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曾经十分喜欢洛城里走街串巷的小贩们必不可少的麻花,可惜父皇那几年忙于政务,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只有皇兄,每次出城都会记得给她带上一包,也总不忘叮嘱她:“如果看上了什么,一定要同皇兄讲。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只要你想要,没有什么是我弄不来的!”
“我还是想吃麻花。”
“正好我最近发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走,哥带你买去!”
——
二人行至宫门下,忽然看到一个身着朝服立如松柏的男子,谢韫观摩半晌,惊觉这人竟是宋御史的次子宋蒙——据说除了在藏书阁否则绝对见不到的人物。
这趟出来得还真是值得,谢韫想着,拉起长兄的手边跑边喊:“宋二哥!”
宋蒙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疾步向二人走来。
“太子殿下,穆颐公主。”若说宋御史是朝中最一本正经的官,那他的次子宋蒙一定是幼时最严肃的同伴,反而衬得他大哥宋起有些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