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堪好奇:“姐,你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听你提起她时总是又爱又恨的。”牛芳嬅没什么好隐瞒道:“我姑姑做了快五十年司娘婆,她通鬼神问人事,可惜她没福气一辈子都未婚无子,她对我很严厉,又很关心我。”
“姐,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们口口声声说的神啊鬼啊真的存在吗?”闻堪眼神有些迷离恍惚。牛芳嬅嗯一声:“现代科学讲究实事求是,可不还是有很多东西无法用科学解释吗?既然这样那就用一些角度去解析,神鬼一说嘛,信则有,不信则无。”
闻堪点头:“不过这两天我信了,我觉得芳嬅姐你很厉害。”牛芳嬅瞥一眼他:“别拍马屁,也别想学,你不是那块料。”闻堪尴尬笑笑:“我也没说想学啊。”
牛芳嬅低头继续看资料:“你抬抬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屁还是拉屎,连谭雨那种五阴生人都没办法学你更不行,玄学这东西讲机缘的,就连我也是一知半解的半桶水。”
闻堪瞪大眼睛:“那你这两天还一副你最厉害的样子。”牛芳嬅一脸傲娇:“因为你们需要我。”闻堪佩服抱拳。
天色已黑,谭雨终于回到办公室,背上用蛇皮口袋背着一袋东西。闻堪上去翻看,傻眼道:“就这?”口袋里有一袋大米,两根红烛,一个油盏,还有一卷有些泛黄的残书。
牛芳嬅检查后点头:“东西没少,休息一下我们就出发。”闻堪憋了下凑到谭雨身边问:“老大,你去那地方是不是阴森恐怖?”谭雨无语看眼他:“就是一间破败的土房子,那些东西都是在地下挖出来的。”闻堪脑补一下,打一个冷颤道:“还是老大厉害,我最怕老房子了。”他说完又凑到牛芳嬅身边问:“这些东西都有什么用?”牛芳嬅拿起油盏递给他:“这叫守阳灯,闻堪,你的阳气浓厚纯正实属罕见,以后它就交给你了,我们的后路就靠你了。”
闻堪被突如其来的重托给弄愣,他口齿不清喊:“等……等一下,芳嬅姐,你在说什么?”牛芳嬅笑着道:“你应该没少听过阳气驱邪这类的传言,用科学来说就是一个人精气神都很充盈所以才能百毒不侵,这油盏可以将你的阳气点燃,它的光亮所到处,神鬼皆惧。”闻堪脸色有些潮红,“芳嬅姐,放心吧,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我来做,你快教我怎么用。”
牛芳嬅道:“闭眼想象点火,把你的意念都集中在手里的油盏上。”闻堪照做,然后闭合双眼真的感受到一股光亮,他激动睁眼,看到打火机火苗摇曳下谭雨和牛芳嬅幸灾乐祸憋笑的表情。
“二货,她说什么你都信啊,看着,拿打火机把它点燃就行。”谭雨笑骂一声,抬手亲自示范一遍。闻堪本来有些不爽,接着瞪大眼睛,他手里的漆黑油盏触手以及重量都是铁质,灯座是手握的粗细,上面是个拳头大小的油托,中心是个带孔的立柱,通体都是金属材质,按照正常用法,在油托里倒些燃油,再在孔柱上穿上棉线才能点燃使用,可此刻那空空如也的油盏竟然被点燃了,橘红色的烛火摇曳生姿,把周围三米范围都映衬得昏黄朦胧,像是披裹上一层细纱层幔。
“好神奇。”闻堪看得出神,紧接着火苗被牛芳嬅吹灭,她嘱咐道:“守阳灯的燃料是你的阳气,如果没必要别随便点燃,不然你会变得很累很虚弱,还有,每次点燃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另外我说的也是真的,在你没有点火工具下也可以尝试用意念点燃它,不过那不太现实,因为当你需要点燃它时意味着我们遇到了危险需要它保护,那种情况下我们没时间等你,明白没?”闻堪激动点头:“放心,以后保护工作交给我,我不会让你们陷入危险的!”
谭雨失笑,牛芳嬅叹口气,总觉得闻堪有些蠢,她又拿过那对红烛递给谭雨:“这对门烛也是一样的原理,你是五阴生人,只有你才能点燃,时限同样不能超过十分钟,当门烛被点亮时它的光亮能够遮掩其内一切气息,我想你能把他发挥出最大作用。”闻堪在一边催促:“老大,试一下。”谭雨拿起打火机点燃,和普通蜡烛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棉芯无论怎么燃烧都不见烧痕,烛体也不见融化。
闻堪和谭雨都看得入迷,深感神奇。闻堪转头看向那袋米和残书问:“姐,这两个又是什么?”牛芳嬅打开米袋道:“这是埋入地下二十载的陈年米,是大黑的食物,你们如果想品尝可以试下,不过我觉得味道可能不咋好,至于这书是我独家秘笈外人也看不懂。”
闻堪皱眉:“我们都有保命的东西而你没有那怎么行!”牛芳嬅眨眼:“你们两个大男人还不能保护我吗?那我要你们有什么用?”闻堪有些吐血冲动,又见她拿起那把砍骨刀道:“我决定以后叫她砍鬼刀。”闻堪咽下口水又像想起什么急忙道:“等下,你说大黑,是这只鸡吗?你要养它?”闻堪指着门后打盹的大公鸡,一脸不可置信。
谭雨接话回他:“我也觉得养着它挺好。”闻堪见两个大佬都是一个心思,只能生无可恋地点头,他本还想着事情结束后下黑手把鸡给炖了补身体,他手上的抓伤都还没全结痂,想想都有气。
晚上十一点多,三个人影出现在碧落甸村口那条废旧铁路上,后面阴暗处还有只昂首挺胸的大公鸡。闻堪一脸无语看着精神抖擞的大黑,说道:“鸡能熬夜吗?”谭雨拍下他脑袋:“你能打鸣吗?”
闻堪又有些害怕看下周围寂静黑暗的环境,不解道:“为什么作法都要在晚上,白天不行吗?好害怕。”牛芳嬅笑下:“你问的我也好奇,你说怎么人不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呢?”闻堪如鲠在喉,总觉得这两个大佬在针对他。
三人一鸡顺着铁路很快到了案发现场,牛芳嬅指挥谭雨去撒米。谭雨照做,就见大黑踱步上去开始啄米,牛芳嬅见状,脚尖一点低诵:“以我之名昭令精怪,行我意愿问鬼寻神!”她话音刚落,大黑抬头一声长鸣,清凉之音响彻夜空,谭雨和闻堪精神一激灵,就看到大黑抬腿展翅跳到铁轨上开始飞奔起来。
“快跟上。”牛芳嬅喊一声,拔腿就追着大黑去。谭雨和闻堪一脸肃穆跟上,三人跟着大黑在铁轨上跑了不知多久,闻堪喘气:“老大,这铁路好像没那么长吧。”谭雨也有些细汗回他:“没有,我记得这条废旧铁路不足两公里。”牛芳嬅朝前看一眼道:“别走散,附近没有人烟了,跟好大黑。”
大黑像是不知疲倦,带着三人疾驰在铁轨上,直到某刻它停下脚步,扑棱扑棱挥舞翅膀。牛芳嬅喘着气上前抱起它,举目四望,前面是一大片狗尾巴草丛,再前面似乎是树林,四面都是一旁荒芜,尽是一幅深山老林的模样,她抬头看眼月亮,还算明亮通透。
闻堪紧挨谭雨低声:“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附近有这种景色。”谭雨左手握上门烛吐字:“我想这里应该不是我们认知中的人世了。”闻堪咦一声打个寒颤,牛芳嬅抱着大黑观察下,随后指个方向道:“我们往那边走。”
闻堪迈步,走了没几步皱眉回头一看,突然抓紧谭雨手臂,谭雨吃痛嘶一声,然后看见闻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打火机递给他,谭雨二话没说点亮门烛,森冷漆白的烛火升起,烛光包裹住三人。谭雨回头,这才发现原本身后的铁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个男人站在那里。
牛芳嬅贴在二人中间低声:“就是他,坠魔神。”闻堪牙齿磕碰下道:“姐,怎么办?”牛芳嬅抱紧大黑壮胆说:“别怕,有大黑在他不敢乱来,我们跟着他,看他回哪里,到时候就知道他是何方神了。”
谭雨咽下口水道:“芳嬅,他现在看不见我们吧?”牛芳嬅不是很肯定回他:“应该看不见。”闻堪举起守阳灯紧张道:“那他怎么朝我们走过来了?”那男人正朝三人走过来,谭雨四下看看,推着二人让到一旁,然后眼睁睁看着男人目不斜视路过径直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