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并不清楚外面的激烈争论。
白宋收回心思,想着不知那刘大宝有没有占妹妹的便宜?
白宋到了里屋口,脚下忽然一绊,竟是踢到了坐在地上傻笑的刘大宝。
“诶……你……你在门口干嘛?”
刘大宝一脸通红,急忙起身,挠着头:“那个……白柔妹妹在里面休息,我……我在这儿守着。”
“一直在这儿守着?都不进去的?”
“哎呀,白柔妹妹在呢,我一个大男人,哪儿能跟白柔妹妹独处呢?”
“还真是个铁憨憨。”
白宋摇摇头,有些无语。
“白柔,出来了!”
白宋在门口喊了一声。
片刻,白柔出来,直接抱住了白宋的胳膊。
看着白柔妹妹对哥哥那般的亲昵,刘大宝的眼睛里全是羡慕。
“哥……”
“走了,咱们可能要出城。”
“哦。”
白柔没有多想,反正哥哥在哪儿,自己就在哪儿。
兄妹二人一路沉默,跟着梁师爷离开刘家。
外面的风雪大了,昏天黑地,街上不见一人。
“白兄,一路保重啊!”
走了一段路,后面传来了刘大宝的喊声。
他哪儿是在叫白宋保重?
分明是为了白宋怀里护着的小姑娘。
白宋拍拍妹妹:“人家给你道别呢。”
“明明是叫哥哥。”
“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
“哦……陶渊明没出生。赶紧给人家说一句嘛,那刘大宝倒也实诚。”
小妮子在白宋怀里使劲儿摇头:“不要,快走,快走。”
……
柴大人安排的马车在南门等了许久。
天地一片昏沉,连眼前的雪花都是灰蒙蒙的,像是烧过灰烬。
但天又冷得要命,寒风吹得人耳膜生疼,像是有无数小刀在脸上刮。
“哎呀,梁某撑不住了,前面点灯的就是马车。盘缠和文书都在车上,上面有你去苏杭找的人,都是柴大人的故友,将文书交给那些人,他们都会照顾你们的。”
白宋拱了拱手,对梁师爷深深一礼:“无论如何,柴大人和梁师爷的恩情,我白宋都记在了心里。”
“去吧去吧,千万别回邙县了。”
告别了梁师爷,兄妹二人上了马车。
白宋翻了翻车里的盘缠,足足十两碎银子。
这柴县令可真够仗义的!
车夫年迈,在风雪之中由显可怜。
白宋不忍其忍受风雪,便把十两银子都给了人家。
就当是把马车连同马儿一起买下来,让车夫各自回去,即便要走,白宋也能自己驾驶马车。
等车夫走了,白宋先把马车往城外走了半里,到了小青山脚下的驿馆处,准备在驿馆暂留一夜。
驿馆的伙计来栓马,白宋赶紧叫着妹妹下车。
时辰已是二更三刻,驿馆内已经安静。
兄妹二人在驿馆门口抖着雪,小妮子小手捧着哈气,暖和了又给哥哥捂脸,乖得要死。
“哥,你把咱们的盘缠都给了车夫,咱们用什么?”
白宋抖了抖自己的钱袋:“咱们又不是穷人,这不还有钱吗?”
“都是些铜板,哪儿够咱们用到苏杭。”
“谁说我们要去苏杭?”
“嗯?不是说要离开幽州的吗?”
“那是不想跟梁师爷争执,顺着他的话随便说的。”
“那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不知道。”白宋很诚实地回答。
在驿馆住了一夜,白宋没有太多头绪。
不过第二天早上,牛大就出现在了驿馆前。
“恩人!”
“你……你还真是要护我周全啊!”
外面大雪封天,白宋忙让牛大进驿馆来坐,又让伙计在房中烧起了炭盆子。
关上门,白宋坐到了桌前。
白柔坐在一边认真地看着火。
“你不会真的一直跟着我吧?”
白宋感觉有些奇怪,一直被人跟着,虽然是安全,但总有些不对劲儿。
牛大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实不相瞒,跟着恩人不止为了保护恩人,我觉得要对付那个姓薛的,只有跟着恩人才能做到。”
“你还真够信任我的。我自己都没有很好的法子……”
“没有很好的法子,也就证明想到了法子。”
牛大倒也机敏,瞬间听出了白宋话里的破绽。
的确,白宋有了一点儿想法,只是要实现这样的想法还比较困难。
并且整件事并不在白宋的掌握之中,昨日事发突然,没有任何准备,也没有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