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懂……”
齐政狡猾一笑,“我听你说王大哥元旦会回家,我想跟他聊聊。到时王老记得要敲敲边鼓。”
王老一怔,随即回过神来,不由用手点点齐政大笑,“好家伙,原来你的主意打在这。我就说了,我老头子怎么就受你这么大礼遇了,感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齐政眨眨眼,笑道:“这是一码归一码的,王老你本身是有大本事的,自然值得我敬重。但是王大哥也是有大本事啊,你不觉得我们公司现在需要这么一位战略管理型大才吗?再说了,我了解王大哥现在的境遇,现在的工作实在是太埋没他的才华了。”
王老略微沉吟,他也知道自己儿子的现状不大理想,换一个环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最关键的是,经此一遭,他更加看好齐政的未来。
这小子有想法,做事有章节,现在还要加上大气运——有这么一笔巨资入手,眼看着他腾飞之势不可阻挡。
知子莫如父,儿子也是个骄傲而有本事的人,如果能和齐政联手,又何尝不是他人生中的机会呢?
思考至此,王老点点头,“我可以帮你吹吹风,但能否真正说服他,还是得靠你出马。我老了,也不能逼迫他做什么选择了。”
齐政闻言欣喜道:“那当然,我会亲自招揽王大哥的,如果再有王老你的敲边鼓,我就更有信心了。”
王老一时回想起当初齐政舌灿莲花地劝说自己“入伙”的情景,不由哑然失笑。不可否认,这小子是有打动人心的本事,把儿子收入囊中想来不会是个难题。
不过对此自己是乐见其成。
其他三人明显察觉到齐政语气中的欣喜,不由暗暗好奇,王老的儿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也不自觉地对他产生了期待。
……
齐政和王老口中的王昱业自然不知道已经有人将他当作囊中之物了。
现在他只是感到疲惫。
心累啊。
王昱业直摇头,最近半年多以来,工作只留给他一个感觉,那就是心累。
各种乱七八糟扯皮的事,在越省分公司内部似乎快要变成日程了——秉持着不同发展观念的两个派别,似乎都有意把之前掩盖在水面下的矛盾显露出来。
王昱业不是没有经验的年轻人,而是从国企底层一步步奋斗至今,晋身中层的管理员。过往的经验清晰无误的告诉他,分公司即将迎来一个巨大的动荡时期,自己随时沦为炮灰。
自己不是不可以站队,但就他的观察,不客气地说,两派充其量就是狗咬狗——这已经不仅仅是站队问题了,而是理念问题,没有一致的理念是得不到认同的。
所以悄然拉开的内部权力斗争风暴才刚刚酝酿,王昱业就已经受到了影响。
工作的烦心事注定一时半会逃不掉,王昱业趁着元旦,打算回家度个假,以便调整一下情绪。
2002年1月1日,元旦。
王昱业在普诚县的家里,即使是假日,王老在家也呆不住,还是驻扎在林江镇的鹿园照顾他的宝贝们。
王昱业也不意外,他的父亲就是这种一投入到工作中就会全神贯注的性格,他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在家还能安静不少。
然而不速之客很快找上门来了。
王昱业打开门,看到是齐政,颇感意外,“小齐你是来找我爸的?他已经去鹿园了。”
齐政看到王昱业戴着一顶草帽,身着粗衣,裤脚挽起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不是,我是来找你的。怎么,王大哥,你这有模有样的,是要‘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啊。”
王昱业淡淡一笑,让开门,“我如今哪有这心境?不过是看着院子里杂草丛生,略作收拾而已。说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他现在是一门心思扑在鹿园上,哪里还顾家啊?”
齐政想想王老的为人,觉得这还真是不意外。
“怎么,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找我是有什么关照的?”王昱业询问齐政的来意。
齐政跟着他进到院子里,在他收拾好的石桌旁坐下,笑着说,“关照说不上,不过我是有点想法。”
王昱业摘下草帽,坐下,示意齐政继续说。
齐政没有直接说明来意,而是先关心地问道:“我听王老说,王大哥你现在是被公司内部的权力争斗所波及,导致工作不太顺利?”
王昱业闻言有几分意兴阑珊,“你也听说了?可不是,原以为能换一个工作环境,谁知道净遇到这些烂事。”
齐政特地问道:“既然待得不顺心,为什么不申请调离?以你的能力,在国企内找个类似的职位根本不是问题。”
或许是在家里,齐政也算熟悉的人,加上心中郁闷,王昱业也多说了几句:“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在国企,一方面讲究资历,另外更靠人脉,短时间内去哪里找到合适的单位?”
听到这话,齐政突然放下手上的茶杯,盯着王昱业:“王大哥,你真的考虑过更换单位的事?”
王昱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上齐政的视线,陷入了沉默,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