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直称他‘先生’?”
比伯:“嗯,差不多吧,不管怎么说,他都称不上是坏人,他也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像那些正常的贵族一样做事罢了。”
“之后呢?”
“大概又过了一个月吧,一个冷冰冰的,身体瘦高,皮肤雪白,如同传闻中的妖精似女人,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帝国骑士--后来知道他们属于王室的禁卫军还是什么的,来到了村子里,给我们下达了所谓来自女王的最后通牒;在三日内迁出蟒腾山一带,否则就与森林一起化为灰烬。之后回到了他们在村子外的驻地,和昂先生不一样,他们似乎宁愿啃干粮、睡帐篷。我们召开了村民大会商议这件事,讨论最后决定,与这篇森林共存亡。”
“可...为什么?你们面对的可是以国王名义下达的命令,违抗岂不是意味着与整个帝国为敌,搬家至少可以保住村民们的性命吧?”
“不,不行的,你应该不知道,蟒腾山附近是整个帝国最寒冷最干旱的地区,除了我们那里,周围方圆一千多里的地方几乎一年才会下一次雨,所以高家才会用能够几周不饮水的的咕呜牛来运输青钢矿石。几个人带足干粮和水倒还能够走出去,但要全村一千多人一起搬迁,我们根本无法准备足够的水和食物,想必大部分人都会在途中干渴而死了吧。”
(回忆)
“比伯。”
“我在妈妈。”
“你知道,村子外面那帮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你,我的儿子,你爸爸还没回来,现在你是唯一有能力保护大家的人了。”
“我们等不到爸爸回来了吗?”
“恐怕是的,儿子。”
“那,我要跟外面那些人打架吗?”
“啊,凭借你的能力,还有铁匠先生给你的果子,发动一下村里的百十个小伙子...毕竟他们再厉害也不过几个人,说不定我们...”
“可是妈妈,爸爸跟我说,不能用我的异能伤害别人,而且我...我害怕...我想我...”
比伯垂下了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或者说,他就是。
母亲沉默了片刻,少时,严肃的脸上转而露出了微笑,“没事,孩子,说不定事情还没我们想的那么严重,去把拿上锄头去山里采些野菜,算算日子,你老爹也该回来了,妈妈得给他准备些家乡味儿接风了。”
“嗯,妈妈!”比伯欢跳着背着锄头跑走了,只是不曾想到,这已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了...
......
“回过神来,村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可一切都为时已晚,我跪在了地上,号啕大哭,怒不可遏。我看到了其中一个帝国骑士,,对,这一切...一切都是他们干的!”来不及多想,比伯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灼热火玲珑过吞进嘴里,而后拿起锄头扑向那个士兵。士兵未及反应,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到一个其貌不扬的孩子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所以并未作出防备--他后悔了。
铁制锄头在触碰到他那青钢头盔的一瞬间便破碎了,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使他头朝下重重摔到地上,鲜红的血液从盔甲中中冒了出来,比伯知道,自己第一次杀了人...
抬起头,那个浑身寒气的“妖精女人”出现在不远处,正当他准备抬脚时,一股寒意从他的脚下向体内涌上来,从脚开始身体逐渐冻僵直至最后完全成了一个真人冰雕。
“异能?还是魔法?这种情形...”
“光有蛮力可不行哦,小毛头。”
女人已将比伯包括血液在内的整个身体全部冻结。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比伯口中的火玲珑汁液经由他的喉部流入胃中。随着一股剧烈的灼烧感,热量从胃部传遍全身,比伯的四肢被新生的肌肉撑破了皮肤,似火的力量从他体内迸发而出。
女人加厚了他身上的冰层,试图抑制住这股力量,然而却是徒劳。眼见比伯左脚脚尖顶地,脚后跟缓慢撑起而后顺时针旋转,腿脚上的冰层如蚕茧般一片片脱落。猛地一蹬,霎时间,身上的冰块四散飞溅,强大的推力是他瞬时跃出了十几米远,眼见已到了女人脸前...
小强:“你杀了她?”
比伯:“我真的很想那么做,但...当时我的手离她的脖子不过半米远,之后,不知是火玲珑的副作用,还是她又用了什么魔法,我最终昏了过去,待到我再次醒来,便已经成为了高家熔炼工坊的一个奴隶--跟你一样。”
“真是不幸呢。”
“你好像也没比我强多少吧?至少我还有可以思念的故乡,可以回忆的父母,我的乡亲们什么的,而你...”
“不,我不知道,说到底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你们所谓故乡也不过...与其说是不幸,更多的,我想是迷茫吧?”
......
......
......
眼前是地狱般的光景。
天空中罕见地飘下了细雪,身旁少年梦呓,不住地叫着妈妈...
心中重新泛起了当初冰封起来的某种感情。
回过神来时,泪水已爬满了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