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册子是本账目,跟先前在立善堂内发现的那本册子颇为相似。
上面记载的却是徐府的历年收入。
整个凤翔皆知,徐府是做丝绸生意的。
但这账目上记的却是徐府在凤翔各村的收入。
村里的都是些穷苦百姓,怎么会有钱买丝绸,如果不是丝绸收入,那徐府还能在村子里有什么收入?
李九州不禁跟先前红衣人那伙组织到各个村里装神弄鬼骗取百姓钱财的事联系起来。
况且,那些钱财数量不少,下落不明,徐府家大业大,突然多出许多钱财来,也没人会怀疑。
“娘子,这事可还有他人知道?”李九州改了称呼。
女子说道:“我见这册子蹊跷,未曾告知他人,第一时间便送来。”
李九州放心的点了点头,“你也算明晓事理,这便回去,装作不知,待我研究完,若能破案,你可是大功一件,少不了许多好处。”
青楼女子一般最爱钱财,女子微笑答道:“多谢赈灾使。”
看着她走远,李九州还是不放心,再将册子认真翻看了一遍。
徐府果然有问题,说不定有很多灰色收入。
至于行善的举动,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李九州顿时有了些头绪,回到府衙,将此事跟自己的推测与刘永言说了。
刘永言一听,也是吃了一惊,有些不相信的说道:“以我对徐善人的了解,他不可能这么做。”
李九州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刘太守也知道此道理,天下为了钱财不择手段之人甚多。”
“那你打算如何做?”刘永言问起了他的意见。
李九州看着他,说道:“我已派人盯守徐府,若其稍有异动,便会露出马脚。”
刘永言又问:“若是他不动呢?”
李九州将册子收起,“还有一件事极为紧要,查看徐府历年账目,一查便知。”
大户人家都有账目,若是做假账,也能从中看出端倪来。
刘永言直摇头,“此事只怕不易。”
李九州看他的表情,已猜到徐府在凤翔势力庞大,外来调入本地的地方官员,一般都要依仗当地势力才能立足,刘永言不是凤翔本地人,自然也不敢轻易得罪本地大户。
真正闹翻了,恐怕他这个太守不一定斗得过当地错综复杂的势力。
李九州也不管这许多,“既然有怀疑对象,便从徐府入手调查,刘太守可寻一时机,借机查看徐府账目。”
“眼下徐善人正值丧子之痛,这时机也不太好找,待我细想。”刘永言眼色微沉,但还是点了点头。
“便请太守召集本地不良人,密切注视徐府一举一动。”李九州还是有些不放心,觉得还要多派些人,盯紧了徐府。
“还有,动员所有能用之人,凤翔城中各处也得严加巡视。”李九州又补充了一句。
对于这个朝廷钦差的话,刘永言还是不敢轻视,便即刻前去安排。
所有的案件,看似是一团乱麻,其实用心去理,只要理出一根线,总能顺着将这团乱麻理清。
总算是有了些眉目,离真相揭晓又近了一步,李九州稍稍放宽了心,捧起桌上的茶盏,慢慢悠悠品起了茶来。
凤翔府衙简陋,这茶虽不算太好,但在李九州口中,却觉得有些甘润。
心情一好,便什么都好,李九州大概率断定徐善人跟这一起起案件有关,便要看他什么时候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