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没人怂恿?还有这个后勤上的张德志?”
秦朗翻看了一遍卷宗之后,有些意想不到的说。
温家的姻亲,先自己搞了一个小烟厂,把曲守翁的妹夫也拉了进去,而后打着温家的牌子从军供份额中分的了老大一块。
五成的份额啊,呵呵,就红云烟厂的自我产量,那就是吃下两成的份额都够呛。
但是有了军供的五成份额之后,那家伙就立刻‘招兵买马’起来,红云烟厂的牌子从木头招牌变成了千金不换的金招牌了。
古代的中国也是有股份的,只不过与后世的说法有些差异,什么正本副本,银股身股的,但实质内容差不多。
温家的姻亲现在拿出一半的实股去叫卖,报价直接涨了十几倍。
一个红云烟厂的投资拢共也才三四千两,可现在他一成股本报价就叫到了一万两。而且截止到被抓捕位置,海州市面上红云烟厂的一成股本的报价已经超过一万三千两了。
原因如何?就在于红云烟厂拿下了军供的五成份额。
“没有。皆是他财迷心窍,做下了这等乱法之事。”温建阳回道。
这一点他又如何能想不到?他也怕是有人在暗地里给他下套啊。
这事儿都他么成了,才因为财政上的原因被察觉,这说明那人不在岛上情报系统的视线之中,否则事情不会以这种形式展开打开。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后故意怂恿,故意给温家设套的话。
又或者那背后之人并非是敌对势力的细作,而是岛上的‘自己人’。
如此就说明,秦朗体系里的内部倾轧已然发展到一个很高的程度了。
这不管是对温建阳还是对秦朗言,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温建阳自然是查了又查,然后发现情况还没有坏到哪个地步,之所以如此,纯粹就是温家的姻亲财迷心窍了。
是他打通了张德志的关系,而张德志之所以敢如此大不韪,一大原因也是过于相信温家。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给的太多了,他不得不通融一二。
横竖红云烟厂保证不误事,而且保证在三月里就把一切首尾通通扫清扫净。
张德志的供词非常的情真意切。一句话概括就是温家的名头太大,又给的太多,他hold不住。
所以想了想,秦朗觉得也就没必要再见这家伙了。
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温建阳本就没打算捂盖子,要是准备捂盖子他也不会先去找秦德了,然后立马来了国公府。
之后的短短一天时间里就把事情给查个底朝天。
秦朗的关注重点转移到了张德志的身上,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做到后勤的重要位置上的?
“这个张德志是怎么提上来的?”
“周群,你是后勤的一把手,你来给我说说。”
秦朗问着周群,然后脑子里想到了后世的一个词儿——责任追究。
虽然细细寻思也能看出二者间的巨大不同,但秦朗觉得还是能改一改用到人事上。
谁提拔起来的人犯事儿,谁就富有一定的连带责任。
当然这种连带责任并不很严重,只是在提拔提升的时候会被列在档案后头做个参考。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开千古所未有了。
“回国公,张德志是小人一力提拔起来的。”原因当然是张德志用的顺手还会来事了。
周群现在却有些后悔了。张德志脑子是挺灵活的,会来事么,可这太灵活了也不好啊。
这下子可不就把他拖下水了?
“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下不为例!”
周群大松了一口气。后勤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真是不能出丝毫差错。之前方方面面是都没出错也就不说了,现在出了个徇私枉法的张德志,那一下子就让后勤部门的形象给败坏了。现在再看其他方面的工作,那看似完美的完美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对。
就是周群他自己,那都不敢再拍着胸脯对别人打包票——后勤上肯定不会出错。
所以他回去肯定要来次大清查的。
然后再有第二回了,他就逃不过处罚了,也没理由再推脱责任了。
很快新闻报上就刊登出了消息,把整个事件的前后经过描述的清清楚楚,名义上温建阳和曲守翁并没受到什么惩罚,但实质是温家的声誉肯定是会有影响的。
可这只是一时之痛,只要忍过去了,就也过去了,再没什么后遗症,所以温家还乐得如此呢。
而后勤方面的自查清查,更是一直延续到三月里方才告一段落。近乎一整个月的时间里,后勤处又是准备物质,转运物资,又是要自查,一个个有多忙有多累有多苦,真的只有自己清楚。
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咒骂张德志下辈子也不当人呢。
可惜这都只限于后勤方面,世人更多的目光还是钉在了齐鲁正在进行的战事上。
二月底,运河已经近乎冰层消融,夏全兴引着暂编第一师五千人,从沂州沿着沂水支流浚水,溯流而上,抵到沂蒙山区南麓,然后越过龟山奔入泰安地界。
这是很出人豫料的一步棋。
整个行军过程,山路崎岖,运输补给严重不方便。进军撤退也严重的不方便。
一般来说如此的行军打仗,那都是非常有风险的一招,是一把绝对的双刃剑。若战事一直顺利顺畅,倒也罢了。怕的是困于坚城之下,前头无路,后退难行,那麻烦可就大了。
只不过秦朗敢派出五千人走这条路,那显然不是让他们去送死的。
夏全兴本就是闷声不吭的性格,所以名头比起王英东、雷铁柱和吕大用来都差了一大截。
可这种人也有好处,一些苦差事就适合这种人去办。
二月底的沂蒙山脉已经看不到满山白雪了,千里冰封的场面更是绝无。小小的浚水上的冰层都不足一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