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低了低头,“睁眼闭眼都是白花花的房间,我撑不住。”
方诺给她穿上棉鞋棉袜,又捂了两件羽绒服,这才推着她去医院院子里。
刚刚出来住院部的后门,不等方诺说什么,就听见一阵尖叫,那声音实在刺耳。
两人齐齐的朝着对面那栋楼看,就在三楼的某个窗户旁,一个女人正死抓着窗户把手尖叫,即便看不太清对方的脸,可听着那个哭声,也能想象得到那人有多痛苦。
“那是哪儿?”韩星问,“有那么痛苦吗?”
“精神科住院部。”方诺回答她。
韩星的目光变幻了一下,随后垂下眼帘,“怪不得觉得那么耳熟。”
没人比她更了解精神病发病的样子了,她曾设身处地的在那里生活过。
方诺推着她穿过那栋楼,来到阳光浓烈一点的地方。
的确很冷,但寒风能把她的困倦吹散,还是舒服的。
韩星不由得望着面前的精神科住院部,“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那些年的那些日子?”
“没有。”方诺知道她指的什么。
韩星目光放空,徐徐开口:“我记得我当时住在正中间的楼层,单独一间房,那里的房间都是软绵绵的,只有一个床垫铺在地上,墙面都被垫子包裹住,根本找不到任何坚硬的东西。”
“一天二十四小时,楼上白天蹦来蹦去,像是在我头上开了一家嗨吧似的,左右两侧到了晚上就开始嚎叫,有唱戏的,有哭喊的,有放声大笑的,还有呆呆傻傻自言自语的,也有像我那种,被他们制造出来的噪音折磨的。”
“但是有一个特别神奇的现象。”
韩星笑了起来,“那些人不是时刻都疯癫无状的,也有清醒的时候,每次清醒过来都会跟我讲一些他们没有入院前的事,看起来特别的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