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被张里正从墓碑上拽下来的家伙,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蠕动着肉蛆一样的身体。 更恐怖的是,这个人居然在笑,无声地笑,只是那笑容,犹如痴汉。 这是个傻子啊。 二狗娘松了口气,不是死人就好,难怪会爬到墓碑上呢,原来是个傻子。 可是张里正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也傻了? “快快,老张撞邪了,二狗娘,快点把邪崇打走!” 李家村里正是个热心肠,虽说张里正为人不咋地,可乡里乡亲的,总不能看着他撞邪也不管吧。 村里人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谁,却不能不知道里正是哪一位。 里正爷,那就是村里的土皇帝,权力大得很。 里正发话让她去救另一位里正,二狗娘心里得意,她家祖坟上一定冒青烟了,这是光宗耀祖啊。 二狗娘四下看看,一眼看到有条黑狗正在一个坟头旁拉屎。 二狗娘冲了过去,黑狗吓得掉头就跑。 二狗娘捡起热呼呼的屎蛋蛋,如获至宝,她走到张里正面前,举起手里的狗屎蛋蛋,就要往张里正嘴里塞! 张里正正在发呆,一回神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婆子朝他伸出手,张里正连忙避开,吼道:“你要干啥?” 二狗娘一怔:“俺给你驱邪啊!” 驱邪? 张里正眼睛一亮,低头去看被他扔在地上的那个,张新明啊! “快,你来得正好,他中邪了,快给他驱,快点!” 张新明昨天还好好的,只隔了一晚,就趴在墓碑上了,而且还是张大冲的墓碑,这不是中邪还是什么? “好嘞!” 二狗娘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她抡起手里的狗屎蛋蛋,一块没剩,全部塞进张新明的嘴里。 张新明原本就咧着嘴傻笑呢,忽然被人塞了一嘴东西,他不但没有抗拒,而且还嚼了嚼,接着,咽了 二狗娘这些年也不是头回给人喂狗屎了,可是像这么痛快就吃进去的,这还是第一次。 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人是真的中邪了! “快,去拿棍子,多拿几根!” 村里人不缺棍子,没一会儿,几个青壮汉子便拿了棍子过来。 “打,狠狠地打,把邪崇打出来!” 几个汉子正要动手,李家村里正连忙阻止,他对张里正说道:“这个,得让你们村的人来,俺们村的壮劳力,可不是干这个的。” 张里正看到张新明吃狗屎的时候,便已经认定,张新明一定是中邪了。 听到李家村的里正这么说,张里正没有反对。 听说里正爷一大早就去了坟地,张家村的人好奇,有人便也跟着过来了,这会儿就有十几个张家村的人在看热闹。 张里正一眼看到他们,喊道:“你们矗在那里干啥呢,过来,快点!” 过来干嘛,当然是打人了。 李家村的人不愿插手,那就让张家村的人动手。 反正张新明也是张家的人,虽然他们那一支搬去了县城,可祖坟还在这里,他们就是张家村的人。 张新明吃狗屎吃得正香,忽然,一顿棍子便朝他打了过来,打人谁不会啊,何况还是做好事。 张家村的村民们,在帮助张新明驱邪这件事上,使出了全身力气,打得大汗淋漓,把张新明打得皮开肉绽,第四次晕死过去。 一个小孩窜出来,解开裤子,朝着张新明的脸上便是一泡珍贵的童子尿。 爷爷说了,童子尿是好东西,若不是看在这个傻子也是姓张的,他才舍不得给呢。 别说,童子尿的确管用,张新明不但醒了,而且还会开口说话了! “叔啊,别抓我啊,新旺哥,是我错了,你别吃我,别吃我啊!” 张新明疯了! 容城县衙里,夜班衙役下班走了,走的时候已经哈欠连连,至于昨天晚上被扔进牢房里的那堆臭肉,早就被忘到九霄云外了。 白班衙役来了以后,往临时关押犯人的那几个笼子里走一圈,还没走到最里面那个,就闻到一股子难闻的臭味。 这是屎臭夹杂着尿骚的味道,衙役差点给熏个跟头。 他嫌弃地啐了一口,没有再往里面去,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一日之后,张新德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他在牢里大呼小叫,衙役们这才想起,牢里还关着这么一堆臭肉呢。 张新德被提审了,他说他在自家的庄子里被人绑架了,醒来后就在大牢里了。 这话谁会相信啊,还没听说过,哪个绑票的,会把肉票送到衙门的。 张新德说自己是徐水人,知县一听就乐了,原来你是徐水的,那就不归我这里管了。 衙役也高兴,这么一堆臭肉,谁愿意留着他啊。 张新德被无罪释放。 可是他的双脚血肉模糊,身上没有一处好肉,四肢也像是全都断了。 张新德走不了,他让容城衙门把他送回徐水。 衙役冷笑:“你可是被扔到衙门口的,说不定你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恶棍呢,谁知道你是谁,现在把你放了,你就偷着乐吧,还敢提条件,信不信再把你关起来?” 张新德害怕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可恨张家只有一个同进士,还不在北直隶当官,说出来也没人认啊。 对了,明家! 明家在保定府,无论是徐水还是容城,那可全都归保定府管辖。 再说,明家有当官的,两个女婿都是官,更重要的,明家还有一个世子呢,对了,那位世子还是飞鱼卫! 飞鱼卫啊,专门给皇帝老爷干坏事的飞鱼卫,张新德虽然没有读过几天书,可他知道,当官的最害怕的,就是飞鱼卫! “你们这群东西,知道爷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 长平侯世子你们听说过吗.堂堂飞鱼卫正三品佥事,那是我我们家姑爷,京城里的世子夫人,.那是我们家的姑太太.你们知道我家姑爷的娘是谁吗?浏阳大长公主听说过吗皇帝老爷的亲姑姑,那也是我家亲戚,正儿八经的亲戚 快去,告诉你们县太爷让他亲自出来,抬爷去治伤哎哟爷身上疼啊.疼死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