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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商慕阮。apa

从很小很小，小到刚刚有记忆的时候开始，我就从未见过我的母亲。apa

在我的印象里，所有有关于家人的记忆，都是一张张随时都会更换的面孔。apa

我的身边总会围绕着很多的人。apa

有男的，有女的，有年少的，也有年长的。apa

但不论是哪种面孔，一旦到了一年，哪怕我再怎么哭闹，也绝对留不下来。apa

很长一段时间，每次过年，见到那位老管家的时候，都是我最为厌恶的时候，因为老管家的出现，就代表我身边的人又该进行“清洗”了。apa

久而久之，在一次又一次的“清洗”中，我已经完全记不得我第一个为其哭闹，想要将其留下来的保姆到底长着什么样子了。apa

也正在这个时候，老管家那一年，并没有将我身边的“清洗”。apa

也是那一年，我七岁，第一次见到了，那个被所有人称为“商先生”的男人，也是，我的父亲。apa

三十多岁的他，哪怕嘴角带着一抹温润的笑意，也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apa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看过来的锐利目光，就好像是要把我整个人都解剖一遍。apa

我嗫嚅了很久，看着面前的男人，也没有主动喊出那一声“爸爸”。apa

“你不像她。”apa

这是我的父亲，对我所说的第一句话。apa

哪怕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模样是那么的儒雅，但其中的憎恶还是让当时的我瞬间头脑冷静。apa

下一秒，他掐着我的脸，那双眸子看过来的眼神，我甚至以为我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apa

事实上，如果不是我随手从外面捡回来养着，只是当做玩具的流浪狗突然冲出来想要撕咬他，以此让他松手的话，我想，那一天，他应该是真的想杀了我。apa

这个人，真的会是我的父亲吗？apa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把那只哪怕自己吓的加紧尾巴，也努力站在我面前对着那个男人呲牙的流浪狗死死抱在怀里。apa

我看着我的父亲，鬼使神差的一声“爸爸”就喊了出去。apa

能够明显看到，在我喊出这个称呼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神情愣住了。apa

他沉默的看了我很久，眼神复杂到是一种我根本认不出来的程度。apa

良久，久到我甚至以为他根本不会开口的时候，我听到他对我说。apa

“……叫我，父亲。”apa

他垂着眸子，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什么难以忍受，又不得不逼着自己接收的东西。apa

“明天开始，跟我住回老宅。”apa

一共三句话，这就是我和我父亲的第一次见面。apa

…apa

回了老宅，我依旧抱着那条流浪狗。apa

老管家带着所有人过来迎接我，我的父亲就指着其中一个看起来有着几分眼熟的小姐姐，问我。apa

“知道她是谁吗？”apa

谁？apa

我细细的打量了那个小姐姐很久，最后也没有想起来。apa

然后我听着我的父亲告诉我，她就是我最开始使用哭闹手段时，试图留下来的那个女佣。apa

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冷。apa

他说，我一点都不像她，一点都不像。apa

她，是谁？apa

这个问题，是我后来从老管家口中知道的。apa

她，是我的母亲。apa

母亲？apa

这个词汇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存在。apa

我的母亲呢？apa

我问老管家。apa

老管家摇摇头。apa

我又问他，是不是因为她，我的父亲才会厌恶我？apa

老管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有着一种我说不出来的东西。apa

那种东西……apa

和我在我父亲第一次见我的眼神中所看到的，一模一样。apa憎恶。a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