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胤恒其实，根本没有被花惊羽炼成蛊奴。

那天，被花惊羽带走后，只剩一口气齐胤恒，身上被花惊羽种下了数百种蛊虫幼虫。

这些蛊虫是基于已经成蛊的蛊毒诞生，每一种种下去，都能让人生死不能，更别说是数百种一同种下。

若换做常人，就算内力再怎么深厚，也会即刻毙命。

但齐胤恒却不是常人。

他生有剑骨，浑身功法更是修行的魔道血功，属性狠辣而霸道，连带着修习出来的内力，都透着嗜血煞气。

因此，当这些蛊虫入体后，不仅没有让他丧命，反倒是将濒临死亡的齐胤恒救了回来。

内力与蛊虫互相撕扯，加上花惊羽不间断投喂进来的各种毒草毒液……

等后来花惊羽发觉不对时，齐胤恒身上的蛊虫已经与他体内的煞气内力形成了诡异的平衡。

他有了蛊奴般，浑身刀剑不伤，百毒不侵，可直接手撕虎豹的能力，却没有像蛊奴浑浑噩噩，抹去神志的弱点。

在修整好，彻底适应了这具身体后，齐胤恒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花惊羽。

然后呢？

他当时提着剑，看着铜镜中已经根本不像个人的自己，脑中一片茫然。

去找阮软？

她会想见到自己吗？

不去找阮软？

他又不甘心。

但去的话……

让阮软见到现在的自己，她一定会被吓到的吧？

…

来来回回的念头拉扯，撕裂着齐胤恒的脑海。

由本能的驱使，齐胤恒还是跌跌撞撞的朝着皇宫闯去。

他想见阮软——

这般动静，自然被齐帝发觉。

他将齐胤恒拦在了宫外。

在得知齐胤恒杀了花惊羽后，齐帝看着面前颇有些不人不鬼的齐胤恒，陷入了很久很久的沉默。

花惊羽死亡的消息根本瞒不了多久。

等南疆那边得知，那么南疆注定暴乱。

南疆若是暴乱……

天下，怕是要易主。

齐帝看向了齐胤恒。

“谈谈吗？”

齐帝模样冷静。

…

当事情真的如同齐帝所预料的那样，天下将要易主的时候，齐胤恒其实是喜悦的。

因为按照约定，只要齐君泽破了皇城，他就可以装作被红绳操控的傀儡，被齐帝安排着交到阮软手中，成为阮软手中最为锋利的刀，在往后余生都陪在她的身边，护着她，守着她……

只是……

齐胤恒没想到，阮软居然会那么做。

她愿意陪着齐帝一同赴死。

红艳艳的烈火中，齐胤恒站在扁舟上，他定定的看着阮软为齐帝跳完了最后一支舞。

他们相拥着，又一同被烈火所吞噬。

被火烧死啊……

这想想就知道肯定很疼。

但偏偏平日里最怕疼的娇气牡丹，在踏入火焰后，却半点痛呼声都没有传出。

临到最后，也只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夫君……

齐帝，就真的值得吗？

齐胤恒不知道。

他定定的看着两人化为了焦黑的尸骨。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居然没有上前救下阮软……

或许，是她为齐帝跳的那支舞迷住了他的双眼，亦或许……

是因为这是阮软自己的选择。

后悔吗？

齐胤恒说不出来。

应该是后悔的。

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后悔到不行了。

可没办法。时间总是朝着前面走的，他不可能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