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司乘微微一笑。

和江玄暻签订近乎于丧权辱国的契约，难堪吗？

并不会。

这个国家，哪怕是毁灭了，也是自取灭亡。

快了。

等自己将阿软接回来，他就会带着阿软隐匿于市，过着他们小时候最为期待的平常人生活，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父皇啊……你且等等。”

…

阮司乘发动了叛乱。

在北雍的支持下，毫无防备的南昭帝被里应外合的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顺利逼宫那天，阮司乘依旧是身着白衫。

身姿修长的青年恍若从九天之上走下的谪仙，他手中拿着长剑，身上白衣似血，半点没有沾染到剑上的血渍。

阮司乘就那么浅笑着在南昭朝臣胆战心惊的眼神上，登基。

久违的林氏被带了上来，连带着一直处于地牢里的阮茵茵也被摁到了朝堂内，这一对母女，与南昭帝和南昭帝后并列而跪。

“父皇，你还记得这个女人吗？”

阮司乘高高的坐在皇位上，他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明明是十分平缓的模样，却叫人无端端寒意升起。

“林氏当初，可是对您那么死心塌地呢。”

南昭帝不答，他脸上没有半点慌乱，反而看着阮司乘，面露审视。

“你知道和北雍结盟代表着什么吗？”

阮司乘一下就觉得没意思了。

果然，对南昭帝而言，最重要的，还是这南昭。

但——

他偏过头看了眼因为南昭帝的无视，而脸色再度灰败了一层的林氏，眼底又重新燃起了点点笑意。

南昭帝也不算全然无用。

“林氏，你后悔吗？”

阮司乘索性看向了林氏，恍若只是单纯好奇一样的问着。

“你看，你为之追逐，为之疯癫的男人，居然对你这么无情——”

“我只恨当初我为何生下你后没有直接把你掐死——”

林氏神情阴狠。

死路在前，她彻底无所顾忌了起来。

可阮司乘却没有继续听的意愿。

他笑意淡了一层，命人直接堵上了林氏的嘴，而后……

“林氏，看在你我到底是有一层母子血脉的关系份上……”

阮司乘眼底闪过一抹嘲讽的笑。

他轻轻点了点桌面，就有兵卒会意，将一把匕首塞进了林氏手中，而后一把将南昭帝推前，在林氏的眼中，直直撞上了被林氏握在手里的匕首。

血肉撕裂的声音当场就让林氏几近疯癫。

阮司乘却眼神淡漠。

果然，对林氏来说，最重要的，到底还是南昭帝。

“你杀了他。”

他勾唇，看着林氏重复着。

“你亲手杀了他——”

短短的两句，如此轻而易举的便能让林氏生不如死。

可笑。

真是可笑。

阮司乘提剑，微笑着送走林氏，又一点点走到了濒死的南昭帝面前。

他看着南昭帝，轻轻一语，令其死不瞑目——

“父皇放心，我定然会让南昭，并入北雍版图，向北雍，永世称臣。”

至于阮茵茵和南昭帝后……

阮司乘没有杀她们，他只是将她们困进了冷宫，并在南昭帝后那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将某个真相告诉她。

“阿软才是你的孩子。”

夕阳悄然而落。

阮司乘站在冷宫前，看着重新落锁的冷宫，神情古平无波。

就差，将阿软接回来了。